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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雁俏] 九方异怪录 二

*大家都是妖怪的世界,连载,更新不定期,不知道是什么风的架空故事

*几个小故事串起来的,剧内悲痛万千,剧外发糖成全,我们不虐

*主雁俏,其他cp出现会在章节开头说明

*ooc

俏如来这辈子都没陷入过这样令人尴尬的处境过。

他早一点的时候刚刚睁眼,心里除了暗骂几句雁王不讲道理,又懊悔了一番自己轻信,赌咒发誓再也没有喝酒的时候了,才伸着爪子四处轻轻探了探。

这地方真是莫名的很,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却处处柔软,还非常闷热,加上一股令人熟悉的熏香味道,像是浆果熟透未坠时散发出来的甜香,让宿醉的人更加头昏脑涨。

等等,熏香?

俏如来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朝着脑袋冲着的方向钻了过去,果然顶起来了一片地方,没几下竟然也重新见到了光明。

入眼所及有些昏暗,但是不妨碍他看清楚面前乌沉的床栏,那上面雕刻着飞鸟羽翼,轮廓舒展而精致,恍若下一秒就有神鸟展翅欲离。暗红的帷幔上重重绣着羽国特有的珍禽,口中衔花,花下是个靠在床头的人,借着一盏微弱油灯翻着书,暗红长发披散着铺了半张床。

这人居然只穿了件里衣,大半胸膛还露在外面,俏丽乖巧的的白狐意识到,自己在对方床榻上睡了半宿。

上官鸿信察觉到他的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醒了?”

他看上去到不像是很介意,但俏如来是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再继续待在这个糟糕的地方了,他几步从床上跃下来,落地便是一阵华光。

青年规矩地站在一旁,佛珠缠在手上,一头白发都没有凌乱半分。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俏如来面色有点尴尬,“事情早点解决不是更好么?”

上官鸿信却答非所问,他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俏如来道:“空闲的时候我常常会想,你这样的狐狸精是怎么活下来的。”

俏如来在屋里找了一张小凳坐了下来,闻言也不气恼,只是温温和和地回道:“这就不劳烦雁王操心了。”

“哈。”上官鸿信轻笑一声,“你动怒了。”

“说说你的要求吧。”

“配合需要信任,你不该对我抱有戒心。”

“雁王对我观察细致入微,其中用心,令人感佩。”

“人总是会对外族好奇一点。”

俏如来捻着佛珠的手一停:“你不如先带我去看看现场如何?”

上官鸿信看了一眼窗外,晨光熹微,一抹亮白缓缓从东方边缘的地平线上升起来。

“师尊从前说你天运过人,如今看来说言非虚。”他缓缓说道,“冬天的太阳在羽国,可算不上是多见。”

言罢他从床上站起来,拿起一旁屏风上挂着的外袍,一边穿着一边对俏如来说道:“天亮后,我跟你一同去。”

雁王上官鸿信,这个名字在羽国人的耳中听来,绝对能算的上是如雷贯耳。

他身份特殊,不坐王位,但在朝堂之上却享有超然的地位。说起来也是因为羽国的的创立者与中原不太一样,是人妖结合后的产物,所以举国上下对于妖这个词,除却排斥之外,更多的是敬畏与崇拜。

上官鸿信算不上是妖,但是却身负返祖的血脉。

大概是老天开玩笑,他父母都是跟正统大位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的王族,但是却生下来一个血脉纯正的儿子。按照羽国的信仰传统和上官鸿信本人的能力来看,如果雁王有心,那九五宝座上坐着的绝不可能是别人。

但这大爷却只干了几年,就把工作扔给了别人,自己功成身退当起了幕后老板,到后来甚至干脆连朝都不上了,彻底做起了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

但俏如来知道这其中大半是假象,他的师兄对权利没有兴趣是真,肯安分守己是假,如果不是因为跟师尊有五年之内不入中原的约定,恐怕早就已经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搅局了。

而今年冬天过去之后,那个约定也将要作废,俏如来之所以警惕,其中大半原因也是来源于此。他总觉得上官鸿信不远万里让自己过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帮着一起找一名凶杀案犯。

无奈掌握手中的情报太少,身在羽国处处受制,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只能暂时顺其自然走走看看。

雁王果然说到做到。

他们两人一起在房中用了早饭,俏如来吃素,于是桌上的小笼包子里也包的是青菜和仆瓜。

雁王吃的不多,半碗稀饭下了点小菜就放了筷子。

“你说我哥哥一个人要两个人的碗干什么?”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姑娘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俏如来之前倒是见过上官霓裳的,只是那时候这姑娘还小,梳着两个小髻,穿着身红红的衣裳,十分懂事地趴在马车上透着的窗户看他,很是可爱。

房门一下就给推开了,北风一下灌进来了点,但又很快被阖上了。

上官霓裳长的和雁王五官其实还算有点相像,但是眼睛更圆,五官也更柔美,也没有雁王身上金色的眸子和搀着红丝的长发,只这点不同,就完全不相似了。

她穿着身红色的绣花小袄,外面披着白色的裘衣,耳朵边上小簪下坠红玉一晃一晃,整个人鲜艳又分明,如一股清新的风吹进这间暮气沉沉的屋子里。

她看见俏如来,先是惊了一下。很快,这份惊讶又变了,她笑起来在他边上的坐下:“精忠哥哥。”

这一声喊的是十分的甜,俏如来有点惊讶:“你还记得我?”

“我见你的那年都十四了,还差一年及笄,怎么可能记不得你。”霓裳正要从盘子里拿个包子,手背却被拍了一下,立马撒娇抱怨着,“诶哟哥你打我做什么?”

上官鸿信拿妹妹是颇为无奈的,面对小妹,雁王身上那股阴测测的戾气,都要消磨半边下去。

俏如来笑着打了招呼,之后也颇有眼力地去到了外面,说是要看看暖阳。

看到外人离开,上官霓裳的表情却不像刚才那么朝气十足了,她看着上官鸿信,隐隐有些忧虑:“我听说这次案子凶险,哥哥你小心些才是。”

他摸了摸小妹的头,似乎是安慰,又像是在开玩笑地说道:“你可以安心,俏如来会照看我。”

霓裳被他逗笑了:“他脚腕还没你的手腕粗,你俩谁照看谁呀。”

上官鸿信却道:“术业有专攻,他会的。”

要不然人人都说女儿是棉袄,俏如来眼里,上官霓裳比起上官鸿信顺眼了不止一点半点。

俏如来跟着他上马车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个被霓裳塞进手中的包子。

他把这包子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雁王,一半自己拿在手里,道:“分一分,这可是霓裳的心意。”

雁王果然没有拒绝。

马车一路向西城走行去,俏如来掀开了棉布车帘向外看,许是因为天气缘故,路上的人并不多,但相比起他一路上在羽国的见闻,也是十分热闹的了。。

他心里有点感慨,眉宇间染上几分愁绪,不由说道:“相比连年战乱的中原,羽国当真是个安稳的所在。”

雁王把帘子给拉下来了,气定神闲地接着看他手中的书本,同时还说道:“国君喜爱中原温暖气候已久,你是想让他南下么?我倒是不介意写奏折上去提议,只是你可要做好准备接待。”

俏如来也只是笑笑,他心知雁王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他真有这个想法,那早就已经兵临城下了,但语言调侃还是不少见。

上官鸿信藏书丰富,这马车上也零零散散摆了十几本,俏如来从他身后拿了一本下来,准备打发时间,却被书名吸引了注意力。

“方山城志?”他打开了封皮看了几行,“这种地方县志,你最近倒是兴趣多多。”

雁王头也没抬:“历史的真相要怎样才能找出,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要跟我讲你是读着正史长大的,真是如此,我会代师尊清理门户。”

俏如来没再说话,师兄弟俩这样没营养的互怼,显然没有读书这件事情吸引他。他寻了一个坐垫放在腰后,凑着唯一的一盏烛台光细细读了起来。

雁王府的马车宽大舒适,车轮上垫着特殊的毛皮,行路时坐着也十分安稳。但再宽大也就是个马车,里面也就那么大,小桌也就那么一张,两人理所当然地挨得极近,脸颊几乎贴在一块儿,却也没人觉得不对。

如果此时掀开车帘,雁王府的手下大概都要被惊一跳。他们的主子不算难伺候,但也绝非好亲近的人,此时却和一个外来人抵足而坐,衣袖盖着衣袖,衣角叠着衣角,就着一盏灯看书,这景象当真是绝无仅有的。

马车又转着行了许久,终于一顿停下。

外面的人轻轻敲了敲车门边的木框,规矩地低声说道:“到了,先生。”

俏如来将手中的书本收在了袖中,继而拍了拍雁王的手臂,对他说道:“下车。”

马车停在城中一座大宅门前,俏如来下车便觉察到异常。这里虽然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但按路上见到的情况看,是断断不该如此空旷的。这路上半个行人也无,地上的雪堆积的极厚,显然是无人经过很久了。

但这宅子看着并不荒破,门上挂的灯笼还是新的,门前铜环锃亮,显然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而且他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这四周应该藏着同类,却不是别的,正是狐妖一族特有的气息。

“可有看出什么?”

这低沉一声响在正在思索的俏如来耳边,他惊的一颤,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就站在他的身边。这一口热气吹的他浑身不自在,干脆向前迈远了些。

他叹一口气拢回心神道:“你说这事情跟我同族有莫大关系,我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亲近的同族。”

上官鸿信浑似不觉他的别扭,只身走上台阶对他道:“不如我带你进去看看,案子出了之后这附近便少有人来了,外面没有里面看的仔细。”

言罢不等他回答,便敲了敲铜环扣门。

俏如来走上台阶站在他身边。

门内很快有人出来应答,穿一身小厮的衣服,脸色不太好看地往外一眼,只看见两个穿着华贵的人,心中怠慢便减了几分。

他就这样站在门边说道:“我家近日刚刚办过白事,不太方便外客上门,不知道二位有何贵干?”

上官鸿信递了一张拜帖给他,下面押了几两碎银子:“将这拜帖交给你家主人,他自然明白我是何人来此为何。”

小厮收了钱将信将疑地进去了,俏如来在他身后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我都还不知,堂堂羽国前任国主,进一户人家还要使银子才能递得进拜帖。”

“哈,敲门有敲门的规矩罢了,难道要让我对他说,雁王来访,快出门恭迎大驾么?”

俏如来忍不住失笑,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欲盖弥彰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只剩下还来不及收起来的弯弯眉眼在外面。雁王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收回来,转而闭上眼,等着门内的人回答。

不过半晌,里面又有了动静,这次显然是一群人了,脚步声交杂着,显得十分慌张。俏如来收敛了笑容,手又放回了腰间,捻着佛珠,眼目空明看着前方,跟个真正的世外高人一般。

面前朱红大门轰地一下打开,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带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样的天气里,他脸上生生堆出冷汗来,也来不及擦。

俏如来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这人就深深弯腰拜了下去,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呼啦啦一下跪了一片,他诚惶诚恐地连声音都打着颤:“下官不知雁王殿下要来,竟然未曾出门相迎,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一时间万籁俱寂无人敢说话。

俏如来心想,这果然不是普通人家,看服装制式,只怕这官职做的还不低,不然也不会惊动到地位超然的雁王了。

上官鸿信懒散散地指着他身后的正在心里盘算的俏如来道:“你这一跪应当对他。”

那人趴在地上看也不看地就扭着身子对着俏如来又是一拜。

俏如来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地上跪着的人只闻到了一片清圣的檀香,紧接着看见一个通身白的人,而那双眼睛,正跟他们雁王如出一辙,是再漂亮不过的纯金色,却没有那般令人心生畏惧,反而十分温和。

“您不必如此。”这人温声说道,“在下实在受不得这样的大礼。”

雁王在边上说道:“大师不必过谦,鹤发童颜,以你道行,他就算怎么跪你也是受的的。”说完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这人是我在外遇到的,能力经天纬地,想必是能帮你一举除去邪祟。”

俏如来虽然之前也猜到了会是这么个办法,索性也装着配合一下也无妨,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人这么会顺杆爬,几句话就恨不得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心里不爽,但戏还是要演。

俏如来将人扶起后收回了手,开口说道:“我看施主这面色,家中今日可是逢事多端?”

开口就是手到擒来的神棍气度,显得十分娴熟,大概没人能看得出来,这是俏如来第一次抬出自己佛家弟子的身份出来坑蒙拐骗。

那宅子的主人刚刚想说什么,雁王又开口了。

“大师不如进门详谈?”

那人连连点头,侧身相迎。

俏如来低头微笑道:“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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