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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九方异怪录 十三

修改了一下

小变态真难写啊,打架真难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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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剑无极指着那群看不清原貌的人形怪物,哆嗦嗦地对雪山银燕说:“你说,你来说……这些东西是什么?”

黑灯瞎火的,看得清才是有鬼。偏偏银燕是妖,剑无极是人,前者的夜视能力总是要比人类好上那么一点。于是银燕眯起眼看了半天,在心里找了找形容的词。

他最后还是失败了,于是只能转头对剑无极说道:“他们在分尸体吃,但是长得很像人。”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银燕这话刚刚说完,那边四十几个脑袋上八十多只眼一下齐刷刷地往这边就看了过来,黑夜里简直像是在冒绿光,直教人毛骨悚然。

剑无极背后的汗毛都要倒着钻进肉里去了,他心焦似火地拍了一把银燕的肩膀:“笨牛啊!这还用你讲出口,赶紧准备好打人啦!”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有撞大运的潜质,你比如史家老大史精忠,比如他爹史艳文。

虽然他跟银燕关系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外人总拿史家老四来打趣剑无极,他听得多了也懒得说话,但却也是在心里痛心疾首思考过的。

这好的邪门的运气怎么就没能分一点在自己的身上呢?

眼下也分不清要怎么抱怨才好了,总之是只能往前跑。

双拳难敌四脚,乱拳打死老师傅,身后跟着的一串不知生死的怪物,源源不断还在跑出来更多,那些怪物张牙舞爪的,夜色里也能看见一双双手上泛着蓝光的指甲。剑无极因为凤蝶的缘故跟天下第一毒的温皇颇有一番交际,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碰不得。

他们用的武器只有近身才能用,更何况眼前的这怪物实在太多,硬碰硬恐怕讨不了好,两人左跑右跳,半点不敢沾上身。

他二人脚下不停,身后的追兵却逼的更紧,腥臭的味道几乎清晰可闻,银燕又是狠狠一枪挑开近身的一个人——姑且说是人好了。转身拽住了剑无极的手将他向前又是一拉,逆刃刀的锋锐剑气横扫一片,将这群人逼退了几步,随之又夺命一般的往破庙跑。

眼看着就要进了大门,银燕却被其中一个不要命的向前一扑拽住了一把头发。这就跟街头打架一样,头发这东西只要扯着就要命。剑无极只看了一眼,当机立断挥手斩断,却也耽误脚下步伐。

眼看沾着血的爪子冲着两人背后就来,破庙里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甚是令人熟悉,却不像往日懒散,染着令人心中震颤的杀意。

“寰羽诏空,神物任化。”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却不是那群来路不明的妖怪。

两柄长剑伴随巨力从门内飞射而出,剑无极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在不是冲着他来。这道真力控制着刀剑,摧枯拉朽绞向了身后的妖邪,寒光翻飞之间,血水泼了一地,随之而来的叫喊声在雨夜里听起来格外凄厉。

雪山银燕扶着剑无极站起来:“刚才情况太紧急了,大哥的朋友应该不是故意的,剑无极,你要不要紧?”

剑无极这里十分想解释一下,那人就是故意,要不然为什么我俩并肩一起站,你屁事儿没有我却差点去了半条命?

但是那道真气的余力还在他胸口里窜,压的人说不出话,只能随着雪山银燕的手劲儿站起来。

雁王立在门扉之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悬空,两颗紫红色透亮的石头在他手中盘旋。他淡淡地看了剑无极一眼,语气平静:“抱歉了。”

这个态度,他显然是没有一点误伤他人的自觉。

剑无极气地跳脚,但命是人家救的,于是恶狠狠看他一眼,自己在边上坐下调息去了。

银燕倒是看出来两人之间不对付,他性情耿直,不擅长那些虚头巴脑的察言观色,但是却在某些方面直觉敏锐。

他在心里想,这样的状况是要劝,劝不开这一路还处不处了?但是要劝,又怎么开口?

这情况若是换成俏如来,在打起来之前,他大约都不会插嘴。

但他是银燕,心里压不住事儿,正准备张嘴说点什么,上官鸿信却侧过身。

他身后的阵法中盘坐着一个白发的人。

俏如来已经入定,精神完全集中,整个人放空,正是最容易被外界伤害的时候,金色的光辉笼罩在他身边,正以一种奇特韵律闪烁。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他这里却好像是覆巢下最后一点安宁空隙,半点都没受到打扰。

上官鸿信没有看银燕,他的双眼一直看着俏如来。

银燕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口中压低了声音,微弱宛如地上那四盏在风中闪烁的烛光:“想说什么,都往后拖一拖,等他睁眼再说。”

银燕心里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便将话都咽进肚子里,抱着怀中的啸灵枪,坐在了剑无极的身边。

小庙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直没停过,天际时不时闪烁道道闪电,子时将近,无孔不入的阴气钻进人的体肤中,越发使人觉得彻骨寒凉。

这寒气来的古怪,不像是因为雨,更像是术法的作用。

上官鸿信显然感觉到了,他看着阵中俏如来渐渐难看的面色,不耐地啧了一声,来到他身后坐下,无声给输送内力过去为他暖身护体。

剑无极尚有功体护身,银燕身为狐妖,功体又是至阴至寒,自然也不惧。

倒是一直缩在角落里不出声的那个青年渐渐受不住,上下牙齿格格打颤,等到几人发现的时候,他身上盖着不知从哪儿扒拉来的稻草,已经冻的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

外面阴沉的天色,又下着大雨,自然不可能有干柴能拿来生火,但若这么放着不管,恐怕这青年熬不过今夜。

剑无极的伤不重,只是气血瘀滞在胸前,现在运功化开,半点妨碍也没了。

鉴于先前警告,两人都不太敢大声说话。剑无极想,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忌惮那个瘟神,只是怕打扰到俏如来罢了。

于是他们悄声合计了一下,最终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银燕将那个在鬼门边上晃悠的青年扶起,令他在原处坐好,剑无极双掌贴在那人的背后,打算运功相助。

之所以说这个办法不太好,是因为若是对江湖上的其他人,运个功也就运了,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对半点武艺都不会的普通人,这个方法却是险之又险。

他们体内经脉未曾打开,七窍不通二脉不贯的,贸然运招只会害人。人命关天,不如放手一试,总比坐在这里等死的好。

剑无极小心翼翼地运功,生怕不小心弄死了这个幸存者。却不曾想,这一试,竟异变陡生。

就在剑无极双掌贴上那人背后的一瞬间,冲天的邪气倾泻而出,这股力量让他整个五脏都跟着狠狠动了动。

这一下跟刚才上官鸿信小小的教训相比,实在不可同日而语,剑无极闷哼一声,一丝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而那个刚才还弱不禁风的书生现在却大换了模样。他大笑出声,声音有几分阴柔,眉梢眼角染着说不出的邪狞,疯狂的神情颇像是之前追着剑无极和银燕的那群怪物:“哈哈!我醒来了,我醒来了!你们现在没机会了!”

剑无极反应不可谓不快,不过瞬息,这人第一时间抽身后退,听面前这小子说话颠三倒四,百忙中还不忘抽出时间问边上举起啸灵枪正戒备的雪山银燕:“他什么意思?”

银燕低声吼道:“剑无极!你脑子不正常了么?问我怎么会知道。”

剑无极将手里的逆刃刀换了手,缓缓抽了出来。剑光寒凉,他看了一眼在供案前的两人,低声对银燕说道:“这里太小了,我们将他引出去。”

语毕便上前挥出一手,眼前这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邪力加成下竟然也能接下这一招。

这个一身红的人手里的扇子一翻,架住剑招。银燕趁机一枪扫出,眼看就要触及这人的腰腹,却不想他像一瞬间被抽了骨头一样的扭了一下,竟然擦着枪尖躲了过去。

以他两人的武功来说,想要制住这人也不难,只是这地方太小了,几步之外就是两个正在闭眼运功的人,投鼠忌器之下实在没法施展。他们且在这方寸之地谨慎地且战且退,拳脚之下将战圈渐渐拉到了门边。

却没想到门外这时候又有了动静,正慢慢往这边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附近竟然埋伏了不少行尸走肉,他们身上散发着古怪的尸臭,看上去跟活人已经有了不少差距。

眼前是毒,身后是两个空门大送的人,真的半点退路都没有了。

剑无极和雪山银燕心中一凛,这对黄金搭档对视一眼,便知道眼前是一场难应付的硬仗。

雨又大了些,像是要冲刷什么一样地不要命的往下落,剑无极按下剑柄。

他天生就是个不知道怎么后退的人,只知道不要命地往前冲,平时打打闹闹不正经的样子看着就不靠谱,但真的到了这种四面楚歌的时候,竟然也不见得多慌张。

“总算是轮到我大干一场,做个英雄事迹的时候了。”他在心里念叨的,隐约有些踩山尖的兴奋,转而对银燕说道:“笨牛啊,我俩今天不如比一比,看看谁打死的敌人多怎么样。”

雪山银燕看他一眼:“剑无极,你实在是很无聊。”

话是这样说,他却抢先一步送出了手中的长枪,显然是半点不愿意落后的模样。

眼下他们在庙宇的门边,也算是没了地形限制,又肩负着保护他人的担子,出招自然不再保留。

两人默契,是多少年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世间怕是没什么能比的过的。长枪和刀光配合无间,织成一片银光闪烁的网,将所有攻击都档在了外面。

反倒是那个在庙中突然出手的古怪书生,现在却不见了。但是两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有一双包含恶意和疯狂的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仿佛自己像是猎人,正看着负隅顽抗的猎物困兽犹斗。

这种直觉实在令人厌恶。

这群敌人不知疼痛,被砍了手也要冲杀上来,他们没有武器,只知道用手爪用嘴咬,加上数量众多,一眼看去全是摇晃的鬼影,像是蝗虫一样的密密麻麻往上冲,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倒是是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疼,但人的体力却终究是有极限的。

残破的肢体在四周越堆越多,腥臭的血却不是热的,冰凉凉淋的人满头都是,还没来的结块,转眼就被天降的大雨冲刷干净。

剑无极喘着粗气,这砍头跟切瓜一样,但瓜实在是太多了。他手指尖发麻,不受控制往后到了两步,一下撞在了雪山银燕的背后。

银燕也一样疲惫不堪,但妖族的体质在那儿摆着,怎么都要比剑无极好一点。

但也只是好一点而已。

看着眼前这成百上千的怪物,再这样下去,他俩恐怕撑不到天亮就要漏气。

剑无极还有心情抱怨:“你说你,怎么做的狐妖,妖力都长到肉里去了么?怎么连点术法都不会,这时候跟你大哥一样拿着烧火棍画个阵,咱们就能在里面休息一阵生火做饭了。”

雪山银燕学不来术法,不管怎么教,画个阵都是鬼画符,什么水啊火啊的都引不来。

仿佛是弥补,他学武方面就极其聪慧,虽然早年流落在外,直到成年许久才被找回家,只要教他武学,那是一点就通。这玩意儿是天赋,他有什么办法。

寻常人被这么戳短处,大概会生气。但是银燕是厚道人,他没生气,反而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抽时间给他提建议:“我不会,但你不如自己去学,我可以跟大哥说,到时候学会了就去还珠楼给凤蝶姑娘变戏法,温皇先生一开心,说不定就不拦阻你们两个见面了。”

剑无极在一片令人牙酸的刀切骨头声音里听见这段话,差点扭到手。

就在两个人说话这段小空隙里面,身后的小庙里也渐渐有了变化,原先只是笼罩在俏如来身上的金色光芒渐盛,将他和身后的上官鸿信一起笼罩在了其中。破旧的庙宇在夜晚中看着格外显眼,宛如暗夜明灯,竟然也有了佛门之地的清圣味道。

眼见俏如来即将苏醒,那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双眼的主人也终于按捺不住。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上前必然打不过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被消耗的精疲力竭,自己也已经欣赏够了这两人搏命求生的模样,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不必再继续。

他做了一个手势,时间像是被突然暂停了一样,周围的怪物都同时停下了动作,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道。

剑无极和雪山银燕都知道身后庙宇中的两人已经处在关键时刻,他们并没有因为威胁暂离放下戒备,只是绷着身体站在原处,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信步上前的红衣人。

那个书生打扮的红衣人不再故作恐惧的模样,他手中拿着折扇,眼里是不可名状的兴奋和狂热,这人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声音愉快地说道:“你们实在是很英武的两个人啊。打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已经很累了?抬不起手,又迈不动腿。”

剑无极冷笑一声:“是啊,我是累的不得了,但你要是现在上前来,我也一样能用小指头把你捅个对穿,你要来嘛?”

对方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反而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我凭金吾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喜欢杀人,也乐意杀人,尤其是你们这种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选一下,是要砍了头,还是从中间切开?我倒是觉得这两项都十分好看,十分难抉择,所以才来问问你们的意见,要珍惜这个好机会啊。”

雪山银燕他们现在主要的目的是拖时间,反而不急着动手,又实在不想听他的鬼话,转念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么?”

凭金吾道:“是,也不是,反正是不是都是一样,他们都是死人,你很快,也会变成死人了!”

他面色越发潮红,越说越激动,像是想到什么美妙的画面一样露出令人作呕的陶醉神情,话语完毕竟然大笑出声,像是快乐非常。

剑无极被他这副情状狠狠地恶心了一把:“就你这样的龟孙子都配有名字,实在是老天不长眼。我看你不应该叫凭金吾,这名字太像个人了,你应该改一下,我看死变态不错,听起来就知道是个畜生,跟你实在很相配。”

凭金吾一点也不生气,他还是很开心一样:“对对,变态好,变态好,你说我是变态,那我就当个变态了。”

说完他便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短刀,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先杀了你们,再杀了屋里的那两个人,然后离开这里,我还要杀更多的人,你们在地府准备好吃穿,等着迎接那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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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直没搞懂剑剑的招数要怎么说,毕竟他学的是剑招,武器又叫逆刃刀。但是在日本那边,刀剑其实是不分的,剑剑是东瀛人,所以有时候我在文里说剑剑的刀还是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大家不要觉得奇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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