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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九方异怪录 十六

是的,今天更两次

一人乐其实挺伤感的,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好不好,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啊大家

本章有温赤,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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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俏如来在自己房间里面看书,一页页的纸面上绘制着各式各样的阵法,那是默苍离早上来给他布置下的任务,这样厚实的一本,拿起来像是一块砌墙砖,却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研习,就要他接受考矫。

这时间太紧,所幸他肯用功,桌上的灯点整夜,修行尚浅的狐妖也不觉得累,只是有时领悟不到书中关窍,原地如何苦思也无用,只觉得总也差些什么,又苦恼时间飞快,便显得焦虑。他放下笔,揉了揉发疼的脑仁,想要起身倒一杯热茶缓口气。

眼角一扫,却透过半开的门扉看见门外有个人站着。

黑红长发束着高冠,身影高瘦,手上撑着一把茶色的桐油伞,落雪在上面积了一层,房门外挂着的灯笼光拉出他长长的影子,拖到了俏如来的脚边上。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俏如来在心下皱了眉头:“你怎不出声,已经这么冷,怎么也不进屋来?”

雁王未曾回答他,灿金色的眼睛透出不详的妖气,俏如来这才注意到,这人的头发几乎全数变成暗沉的红色。

他想起曾经羽国神宫中,他曾见过的那只青铜铸造的毕方鸟,肃杀凶戾,已经丧失了人的气息。俏如来心中突然像是被人揪了一把那般疼,他来不及说话便眼前发昏,胸口被压了千钧重的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雁王终于动了,他收了伞,从门外一点点走到他的身边,那双眼睛打量他,带着些探究味道,他从未有这样阴鸷的模样,陌生地令人头皮发麻。

那熏香的味道似有若无将他全身包裹,俏如来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逃,但却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用毫无温度的手指婆娑他的眉眼脸颊,最终停在唇边微微用力,让丰厚的唇陷进去,好奇地用指尖触碰着他的牙齿。

他用牙关中挤出两个字:“师兄。”

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俏如来急出了冷汗:“上官鸿信!”

像是一雨水落入湖面,眼前骤然涟漪迭起,像是一处破绽被人揪着掀开,紧跟着眨眼间如梦如幻消散无踪。

他再睁开眼睛,却已经不在树林中了,眼前一片清朗,浓雾也散的一干二净,他躺在一块干燥平整的石头上,大概是进了处不知名的洞穴,四周都是挂着苔藓的黑黝黝的岩壁。

上官鸿信正从他面前施施然站起身,看上去心情颇好。俏如来半边神智好像还在梦里没清醒,眼神都充满了不自觉地警戒防备,直把上官鸿信看的莫名。

“你这样的神情,莫非我有做什么错事?”

俏如来推开他:“你也没有在反省,何必故作懊恼。”说完他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愤怒的惊讶,“这个气息……我不是说了不能再用毕方之力么!”

上官鸿信背过手:“你半路昏睡过去,如何都唤不醒,我背着你走了一路,在这里待了整整一日,这是唯一的方法。还是说在这里等死会让你比较好过一些?”

俏如来被问的一时语诘,着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将谴责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你知道的,佛血无法常用,再有几次也要失去效用,到时候你要如何?”

他也没想等着对方回答,语罢又叹气,眉头紧锁不开,也不知是责怪自己无能,还是痛恨对方不知轻重。

戮世摩罗早就寻了一个好去处趴上去打盹,他是真无忧无虑的人,任由那两人争执,也只是闭着眼懒洋洋甩了甩尾巴,只当听不到。

又过了会儿,俏如来像是终于认命,拉过上官鸿信的手腕,细细诊过后板着脸说道:“还能坚持几天,这几日会有些难捱,你自己忍着吧。”

上官鸿信似笑非笑:“我倒觉得你现在又有几分像是冥医了。”

俏如来没理会他,只对着边上叫了声小空,一直昏昏欲睡的狐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跃而下又落回了地上,它先是绕着俏如来转了两圈,然后用蓬松的大尾巴对着上官鸿信,态度十分之差劲。

俏如来看着二弟完好无损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有空闲来看看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这是什么地方?”他抬头去看四周,这个洞穴比他朦胧中看见的第一印象里更宽敞,约莫能比的上半个正气山庄。四面光秃秃,高处的山岩上残留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再往里去能看见一个石头打的台子,上面似乎还堆放了些东西。

没有尸骨,没有乱七八糟的精怪妖邪,这地方出门一眼看去,除了没有出口基本毫无问题。

俏如来叹道:“你何时学会异形换位,我竟然都不知。”

上官鸿信看他一眼:“误打误撞走进来,何必计较那么多。”他看了看石台上插着的那柄骨刀,“这个就是王骨?看上去也不很值钱。”

那是一柄通体血红的刀,刀柄上镂空花纹复杂多变,刀身极薄,这么看上去,既不不阴森沉郁,也不恶气缠身,若不是隐隐有王骨灵能流转,到像是个无用的装饰,实在不像是这场灾劫的罪魁祸首。

俏如来不多时候便理清楚了那东西的来历,王骨当中唯一以刀的形态存世只有幽灵魔刀,听名字也知道原是来自魔世,那是曾经的霸主背上的那根脊梁骨,象征战火杀伐。

俏如来叹道:“魔世封存千年,现世已罕有后人,想不到这东西还在中原。”

这孤零零的魔刀插在这里大约不仅只有一年半载,宝刀蒙尘已久,俏如来想自己大约是误会了它。

上官鸿信看了他一眼,只问了一句:“要如何拿下来,可有头绪?”

幽灵魔刀在墨家的典籍算是特别的存在,因为很早之前便失去踪迹下落成迷,书中只剩下一副干瘪的外形图,至于特性作用这些重要的信息则是全无记载。想来上官鸿信也不太清楚,否则不会真的等到自己醒来,这下可好,连俏如来一时也茫然了。

上官鸿信看他神情就知道白问,于是他去看窝在大哥脚边正搓着脸的软毛狐狸:“你不如去试试看。”

上官鸿信极少说什么玩笑话,是以俏如来只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

仿佛打开了一个什么奇特的开关,从头到尾安安生生不言不语的史仗义蹲在地上,狐狸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容一般的表情,紧跟着他便化出人形来,青年墨绿色的头发蓬松,左眼上覆着精致的眼罩,面带笑容。

一身魔气。

“可算是能站着说话了。”戮世摩罗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他看向站在一边的俏如来,“大哥你抱狐狸的技巧还有待加强,大家都是同族人,就不能多分一点大爱来么?”

这还不算完,他学得最好的四个字大约是过河拆桥,转头便看向了上官鸿信:“还要多谢你啊我未来的……算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总之礼貌要做足就是,你这么聪明,连俏如来都骗过去,那应该是明白本帝尊的谢意了吧。”

奇特的酸软流淌在他的身体里面,毕方之力和佛力冲突不休,俏如来暂时无法使用止戈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着牙吐出两字:“雁王……”再不像从前一样和缓地称他上官鸿信,更没有了师兄,“这便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么,着实令俏如来讶异了。”

雁王久久未曾回答他,空旷的洞穴里面一时安静无声。

戮世摩罗可没有那心情陪着他们两个人干耗时间,他的目的明确,却不是冲着魔刀来的。他腰间本就挎着一把无鞘的重剑,剑分两刃,一长一短,剑尾弯如一只鹰隼尖利的喙。这柄魔刃有一个惹他主人喜爱的名字,唤作逆神。

修罗国度有一个传世的王权象征鬼玺,谁人能得到便是帝尊,俏如来怎么也不会想到鬼玺竟然会封印在幽灵魔刀下的石台之中。

戮世摩罗几步上前,伸手拔下魔刀看也不看就扔到了雁王面前的地上。石台当即分崩离析,乱石碎了一地,灾劫的罪魁终于显出原型,冲天的鬼气魔氛传开来在整个洞穴中无休止蔓延开。

也不知道青年用了什么法子,在这股凶戾魔气爆发之前,竟然暂时封住了纵横的鬼气。只是崩塌太剧烈,地面一片狼藉,原有的陈设都不见了,原处只留下一个黝黑的大洞。

“哈,再见了大哥。”戮世摩罗轻笑一声,灿金的眼睛里面掩藏不出嘲讽般的笑意,他转眼看着雁王摇摇头,“你就算了,今后咱们就当做不认识最好不过。”

他说完话,纵身跳入洞穴之中,再不见了身影。

洞内一时又恢复了安静。

直到烟尘落地,上官鸿信才只是似笑非笑般道了一句:“天下人的俏如来,也会为了天下之外的事物动怒么?”

雁王的声音宛如吐信毒蛇一般钻进人的双耳之中。

而打坐调息的俏如来并未回答他。


赤羽信之介策马离开还珠楼,他上次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身份还是个不尴不尬的逃犯,凤凰刀不着鞘,就握在手中,飞腾的火焰窜出三丈远,无一人敢靠近他身边。但现在他再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守门人却变成了个哑火的炮。

他看了一眼并驾齐驱于身边的此地主人。

温皇是不会骑马出门的,这种耗费精力的事着实不是他的风格。他乘一架马车,自有手下为他在前面吆喝。

有的人就算是坐在马车里也不会消停,温皇大概是靠坐在一边的,声音便显得有些远,隔着布帘听他讲话,却也清晰的一字一句都落不下:“我本想邀请军师大人共乘一骑,却不想你拒绝的那般爽快,实在是令我大失面子啊。”

他这样优哉游哉地乘凉躲懒,竟然还要抱怨,赤羽却早就习惯他这时不时大喊的冤枉,只回答:“若不是你将魔之甲拱手让人,你我也不至于跑这样一遭,你我已结契,虽非我本意,但也能算是家人,家人的面子,赤羽已经给你足够了。”

“哈。”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颇为耐人寻味,“看来温皇要知好歹,感佩军师青眼另待咯。”

这次赤羽没再答话,他抿着唇,手一扬鞭,便自顾自朝着头前去了。

说起赤羽信之介,便不得不说起西剑流。

西剑流来自东瀛,是老牌的阴阳师世家,却不仅仅局限于父子血缘相传的老传统,他们开堂授业,传教众人,再从中挑选拔尖的弟子升为六部,因着少了些许臭规矩的缘故,在东瀛算不上正统的门阀世家,但绝大多数的阴阳师也以能够正式进入西剑流为荣。

阴阳师一脉,不同传统武学,有许多天资上的限制,不是人人想学就能学成,但西剑流家大业大,本身可说是人才济济,并无对外扩张的打算。若不是镇教之宝遗失,赤羽想自己这一生大约也没有机会踏上这片隔海之地。

这个镇教之宝说来也巧,正是之前神蛊温皇拿给俏如来的那件魔之甲。

还珠楼位于苗疆,而俏如来一行人却要往中原去——上阳河周边出了那样大的灾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俏如来要去的地方是何处。

神蛊温皇以诚待人,且从不吃亏。想要他出山大约是不易的,也不知赤羽搬出了什么筹码来,才说动了这位走家门。

这二位相处可说不上平顺,一者信誓旦旦,一者老谋深算,也算是和乐美满。

赤羽突然勒紧了缰绳,一行人马也跟着全部停下了脚步。对方也骑着马,正横在大路中间,拦下了他们继续南下的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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