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互联网坟头

© 车斤月
Powered by LOFTER

[梦间集] 一门酒户深深 下

我自己都以为这个文坑了系列

主归秋,一丝拉圣屠一丝拉倚铃

瞎扯的江湖故事,地名都是瞎编的

ooc

前文点这里    上     



掌教所居的地方却不见掌教,倒是有个熟人。

金铃索长的的确像是个少年,他身量不高,人也瘦小,面容清秀,但年龄却早就过了弱冠几乎赶上了归一。现下他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盏小小的茶杯,像是在等着他们来一样。

整个明教,如果说认识的时间长短,他们两人和金铃索大概应该交情最深。一是门派所在相隔不远,而是创教人之间也关系匪浅,早在倚天之前,他们两个人就在活死人墓附近见过还没长大的金发少年。

照理说他们应该关系很好,但是金铃索本人虽然跟自己的师兄弟们还算亲厚,但门派之外除了倚天跟谁的关系都不好。

人情没得讲,只有谈正事。

好在金铃索不爱拖拖拉拉,开门见山便道:“倚天其实才是明教掌教。”他用捧着茶碗的手往边上的另外几张椅子指了指,“你们先坐下就好。”

这个惊天的消息如果是在外面跟着群侠们说,应该是要吓死一大票的人,但现在坐着的两人都反应平淡,看不出多么吃惊。

秋水是之前猜到,归一是不动声色,两人皆只是沉稳地点点头。

“这其实是个误会……”金铃索接着说:“江湖群侠不过是江湖群傻,明教来自异邦,行事风格理念与中原不同,偶有乖张就被视为魔障,你们看看白虹便知谣言无趣,再看山脚下那群稍被煽动就什么都信了的家伙,真是让人心灰意冷。”

“倚天就是个傻瓜中的傻瓜。”他接着道,“这人总认为世人还有救,不愿启动伤人的重重机关便下山去阻拦,但以他在武林中的名望,他行事光明磊落不留话柄,用来担保一教正邪还勉强,若论起宝藏来只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秋水闻言会意,他笑着接口道:“而我全真上下,一身侠肝义胆,最不缺的,大约就是名望。”

“倚天让我把这个给你。”金铃索从一边拿出一古旧老书来,“白虹让位倚天的时候将这东西给了他,现在他又要让我把这东西给你们。”

归一接过一看,正是他们要找的遗失的半本先天功。

金铃索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水:“东西给你们,帮不帮忙也看你们。”他抬起眼来看着两人,“我信归一。”

秋水眨了眨眼睛:“这句话的另一半便是,倚天觉得我不可信了?”

金铃索微微笑起来,一双蜜金色的眼睛明亮带着狡狯:“我可是从来没说过。”

解决办法送到眼前,做自然是要做的,秋水便让归一去帮这个忙,原因有两个,一是他身虚体弱,二是他尚为江湖人眼中罪大恶极的奸贼,说话并比不上自己的师好使。

 

归一赶到的时候倚天正是危急。

他率明教众苦战,却心有顾及不能伤人性命,故而出手多有留招,现下反而是处处受制,险象环生。

归一心中并未做他想,他这人纯粹只想到要先将自己的老友从这乱军之中救下,当下内力蕴于声中朗声道:“在下全真掌教归一,还望各位停手听我一言!”

这一声真是响彻天地,也要幸亏各位现在所处非是积雪深厚处,不然用不着什么武斗械斗,恐怕一场雪崩下来大家就要一起葬送于此。

见到众人纷纷停下手来,倚天也向他投来感激一眼。

接下来无非便是场面话,先是说明来意,再是情况说明,最后担保作证,话语最后还落了精妙一语。

“如果这昆仑山中真的有这么一处藏宝所在,怎会今日才想起打开来?如果他们早就打开了宝藏却还落得如此被围攻的下场,那这宝藏即使到了手,也不会是什么罕见宝物。”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只是钱财在眼前摆着看似唾手可得,怎么会有那个闲心去注意这些小事。归一的话像是终于点醒这群为了财宝杀红眼的人,人群中渐渐有人恢复了理智。

归一扬声又道:“全真掌教归一为明教众作保,还望众人能给这个面子。”

这真是可笑了,他自己放弃这个位置,现在却还要借着这个虚名称号才能办事有人相信。

倚天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如请各位至我教中一访如何,也好一慰多日辛苦。”

你来打我,我不但不伤人,还请你来我家吃饭,还要对你说,这一路上追杀我真是辛苦了,来多住几日多休息。倚天这么做,真是以德报怨仁至义尽,按理说只要是有点脸皮的人,都应该自觉地退下山去。识趣有脸的人还是大多数,但偏偏这群人里就有没脸没皮的,一听这话都乐的找不到北了,归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真是叹为观止无可奈何。

倚天也不生气,等他们带着这多出来的几十号人回了总舵,却看见一向低调的明教众人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里都冒出来了,整整齐齐列队站在门口,看见掌门归来都恭敬行礼,气势盛大震慑人心。

倚天礼貌尊敬的态度又让人放下心来,打了鞭子自然要给糖,连拉带拽总算是让这群人也放心下来。

剩下的就是他们明教自己的事情了。


归一回到光明顶上的明教总舵之时,倚天作为教主向手下安排这群不速之客的住处,人来人往井然有序,他作为外人不愿插手此事,便随便叫了一个教中兄弟问了自己师兄,全真掌教秋水现在人在何处。

正当他走到这房门口的路上,却听见屋内似乎不止一人说话,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到不是故意偷听,他从小循规守矩,自是知道打断他人谈话不是君子所为,便打算在门边上站着等等。

修行内功到了归一这个地步,五感本就敏锐非常,屋里两人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是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站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真的听到了什么,也真的是怪不得他。

先是一个男声,自有一番风流气度,明明是心平气和甚至还带着笑意 ,却听不出来主人有多愉快,他先是说道:“明明是你秋水不厚道,先是散播谣言设计自己,再是故技重施设计我明教上下,最后还能得偿所愿全身而退,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我圣火从波斯往中原也算是见识了,现在大概也只能说一句佩服。只是不知你那师弟知道你的所为后还是否可以如此心平气和与你共处。”

然后是秋水,他大概还是有些虚弱的,声音不如往日那样底气充足,他笑说道:“你把归一当成孩子了么?”

“现在或许他还想不通,但是等到下山见了无剑,知道了这数月来江湖上发生的事,前因后果一联想,自然就全部明白了。我从不怕自己做的事被他知道,他是归一,我的师弟,我们是一个师傅养大的,从小就在一起,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好去隐瞒他的。”

圣火奇道:“你当真一点害怕都没有?”

屋内长久沉默了一段时间,归一站在门外眼观心口观鼻,不动声色。其实他心里紧张,胸口仿佛被人揪在手里,但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他其实该离开了,但是脚却像是上了千金重的镣铐一样,半点挪不动,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听着秋水说话。

秋水的声音里带着一抹难以化消的怅然,却又被故作的云淡风轻挡去了,“怕的……我怕他太明白了,又怕他这辈子都不明白。”

患得患失踌躇反侧,以至于寝食难安日夜思念。

“这计划看上去缜密,但还要我那师弟信我才能用得上,如果他不是记挂全真至宝而身不在昆仑,如果他厌弃我到见面转身便离开,那现在我也不过是陈尸光明顶的江湖人之一罢了。我哪有什么把握呢?不过是赌罢了。”

这大概是归一第一次听见秋水如此真心的剖白。到不是秋水瞒着他,只是人和人之间太熟悉,反而会忽略许多表象之下的东西。

他的师兄,永远镇定,永远游刃有余,一步踏出便有千万退路,却没想到也有这样孤注一掷的一天。

“呵。”圣火令笑了一声,“你要一个归一,一个你属意的全真掌教,一本先天功,全都到了手,现在你污名尽洗重新做回正道栋梁,我明教上下无不对你全真双子仗义出手敬佩万分,全真教可谓名利双收,就连屠龙都觉得我是无理取闹,到现在也不肯不给我好颜色看,怪不得无剑说江湖相杀不过尔尔,如果被你惦记,还不如提前半月订好棺材。”

秋水疑道:“她真的这么说过?”

圣火令踌躇了一下:“你别在她面前提我的名字,倚天留在明教不出她本就不悦,要是知道我在背后说她坏话,只怕杀上我明教来要打个人仰马翻,如果再顺手把金铃索诓着走了,那真是无妄之灾。”

剩下的话归一没有听完,也没什么必要去听。只是提气,飞身便离开了。

半年之前终南山上正值好景夏日,竹林绿叶成荫,月华洗练下的秋水潇洒翩翩,正是一方君子模样。

那是秋水第一次吻他,轻如鸿毛却压在心头重于泰山,跟着那个吻还有一句让人心头难安的话。

“我心悦于你多年,至今不愿再隐瞒。”

秋水退开半步,归一便嗅到这空气中一股清淡皂角清香,自二十余年前,师傅将他们两个襁褓中的孤儿带上山,他跟秋水就吃住在一处,练功也在一处,调皮捣蛋也在一处,除却几年前秋水被掌教带下山去游历,他们鲜有分开的时候。

这味道他平时按理说已经闻习惯了,但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何变得越发浓烈起来,像是轻烟一样散开来,难以捉摸又无法忽视,将他团团包裹其中。

他稳重细腻的师兄看他惊愕神色,像是并不在意,又温声道:“你若无法回应,自可将今夜忘却,从今后我们就是普通师兄弟,我再不越雷池半步。”

归一却是当夜留书离开全真,行程仓促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他心乱如麻,睁眼是他师兄那双一泓秋水般的双眼和含着笑的湿润嘴角,闭眼是师傅临终之时苍老面容还有谆谆教导,他发过誓,此生必要证得大道,将全真发扬光大。如此辗转,答应也是错,不答应也是错,进退两难之下竟然只有回避这一条路。

二十余岁的男儿,竟然也有因为这样的事情不知所措的一日。

现在想来,秋水似乎是机关算尽、心机深沉,简直是心肠坏透,但自己若是半分不心虚,那当日陈情表白一日,就不会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真是狼狈非常。

隔日清晨,秋水便道自己身体已然大好,向明教主倚天辞行,同路的还有逃跑半年被抓回去的归一。

这位掌教并没有半点逃兵被逮的自觉,倚天观他性格沉稳礼数周全,只是话少了点,气质中尚有几分少年早成的棱角,不如他师兄那般变通圆滑,一如当年在终南山初见时候的那个样子,实在想不出来归一会做出抛下全教招呼都不打转身出走这样没谱的事情。

但这是人家全真教的私事,他不想理会也没兴趣去探究,只是礼貌地嘱托他们路上小心,然后遣人将他们送到山下,还送了两匹快马,马鞍边上捆着干粮和水。

秋水看后便对归一感慨道:“你看我坑他们明教坑的这么狠,同样是坑人,两年之前红玉山庄的事情过后,到现在他们山庄的人看到我就要拔剑,两相对比之下,倚天果然是个厚道人啊。”

归一终日不展的眉眼今日起本就舒朗很多,他像是想通什么事情,仍是那样俊朗的少年郎,但却肉眼可见的柔和了许多,现在更是笑起来:“师兄做事得罪的人还分三六九等,归一实在不知道怎么区分。”言罢翻身上马,干脆利落意气风发。

这就是秋水喜欢归一许多地方的其中一处了,他的师弟这样光明磊落,何时何地见了都让人心中郁浊尽舒。

都说人有本性,秋水想自己的本性大约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至坏,上下不够拿了个中间。大家同样在江湖染缸里面上上下下,见同样的阴谋诡计,面对同样的处心算计,他的师弟就是这样清风朗月。

他曾经跟着师尊下山,混迹三教九流,也知道江湖儿女恩怨,都说是最好快意,但是大都痴男怨女多,于是拖泥带水没完没了,牵扯前人拉着后代。

情之一字对全真弟子而言当如蛇蝎避之,但他现下却在泥潭里泡着,这就算了,他还要拉着师尊最喜爱的师弟一起下来泡着。

真是……罪过罪过。

两匹枣红色的高马在雪原中一路向着东走,比起来时的双脚行路此时已经快上了不少,两人白天赶路,夜晚就在野外寻个地方随意过一夜,行路的疲倦令人话少,但是归一的态度却有些软和的耐人寻味。

若要打比方,这实在是没有什么例子好举,正如饮水吃饭,滋味如何只有当事人才能品味出来,你手中的那块烧饼和昨天那碗粉子之间除了味道口感之外有什么大区别,在外人的眼中是怎样都看不出来的。你也总不能直接说出来,这饼是我兄弟带的,这粉子是我婆娘烧的。

但是秋水就是能感觉到,从各种细枝末节弯弯绕绕的地方,那便是一种情绪之间的传动,仅存在于师兄弟之间的特殊默契之中。

这种默契从眼神动作开始,再到上马下马都不为止,夜晚秋水醒来之后,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他的好师弟依靠在身边,埋首在自己的发间,双眼紧闭着,金色的睫毛在火光余烬中微微发红。

这些改变足够令人欣喜若狂了。

而这于归一而言又非是刻意为之。

他作为不像秋水一般,就算是一件再好的事情,也非要转上几个弯,搬出半个居心叵测的诡谲形象,是以每每事成后,感激他的人不少,忌惮他的人也不少。

归一总是直接的,他的关心和爱护总是直白又干净,不携带半点私心,既然心有所感,便会有所行动,如此而已。

他们也还没有多少时间去体悟这份变化的真实面目为何,便又是回到了漠北。

时间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去快要一个月,许是年关将至的缘故,无剑的那间小小门店已经不及秋水离开时候热闹了,夜里远远只看见一盏在风雪中苦苦支撑的红灯笼,马蹄印还是人声都全无。

他二人自觉地将马匹牵到马棚里面栓好了,店门紧闭,归一正有些为难,他不太愿深夜打扰主人。

秋水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这破木板的房门,却发现压根就没有上锁。

西北虎狼之地,关外又是马匪又是外族,就算正值寒冬腊月,但敢这样夜不闭户,只能说无剑胆大包天。

门扉中传来一阵温暖的气息,这算是掌柜的高明之处,无论有人没有地龙总烧的暖和非常,让人一进门就像是回了家。

正堂中烛火明灭不定,应是随时都准备着客人上门,此时此刻倒也方便了两位深夜来打扰的客人,秋水和归一商量,不如就在这一楼随便找个桌子椅子将就过夜。

归一点头,深夜闯入别人的地盘,他心中本就不安,再打扰了主人岂非错上加错。

正当两人已经打定主意合衣坐下之时,外面却突然有了别的动静,马蹄声可不小,想来是一队人已经来到,显然这个小小客栈今夜的访客远远不止有一拨。

客栈有人住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秋水和归一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心中提高了警惕,却没想到警惕还是不够的,因为这群人来就没打算好好说话。

门被一脚踹开,声音闹的震天响,归一心道这就压根没上门闩,真是虚张声势,他正准备站起身制止,却被秋水拽住了袖子,他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师兄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这群不速之客手脚还算是利落,店里叮叮当当一阵桌椅板凳响,转眼全真的两个倒霉蛋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头子裹着一层的稀碎兽皮缝的厚重外衣,手里提着把弯刀,一张脸上满是凶狠的横肉。这刀正架在秋水的脖子上,还在不要命一样地喝道:“白脸小孙子,你要交不出钱来就把这身衣服都给扒了孝敬爷爷!”

秋水连连摆手一本正经说道:“可使不得,要是几个月前还好说,数九天我要这么干了,怕是出门就要冻死。”

一边站着的归一直是不忍卒睹般老实地闭着眼睛,但听到两人对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匪头子刚刚被秋水驳了脸面,正苦于无处泻火,这下边上那个小子就撞着刀口上来了,当即大怒:“你他娘的笑个狗屁,给老子闭嘴。”说着扬起手,是准备就这样给人一刀。

这口染着血腥气的弯刀还没落下呢,一道惨白的剑光就从边上飞射而出,正好击中匪首腕骨,血花飞溅出,却不是归一的。土匪头子一声凄惨的哀嚎,捂着被斩了半截的手向后退去。

无剑站在二楼下来的楼梯上,手里拿着一盏点亮的烛台,只穿着月白中衣外面罩着一件裘毛披风,看上去难免给人消瘦柔弱的感觉,比平时还多几分女子风情。

她就是睡的再死,这震天响的动静也能把她弄醒了,何况她本就没睡着,秋水和归一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不过懒散不想披衣下楼,但现在像是有人要砸店了,掌柜再不出门实在说不过去。

冬天生意不好做,这大约是别的地方来的流寇,一群饿狼样的男人失了头领,就跟没了魂一样上蹿下跳,口中喊着妖术妖术,无剑懒得搭理他们,径自朝二人打招呼,“你们师兄弟,这是打算回去了?”

秋水看见她,礼数周到一声:“无姑娘,事情办妥了,现在正打算领着师弟回去。”

归一却也跟着他的师兄一起说道:“多谢无姑娘。”

客套寒暄才刚刚开始,就又被打断了。

开门声响又一次起来,沉寂了大半个月的酒馆今天又要宾客满堂。男人大大咧咧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混在这群吱哇乱叫的歹徒中间显得十分突兀,“无剑!我拖着明教的人下山来找你过年了。”

来者正是屠龙,他大约是实在想不到这小小酒馆竟然热闹成这样,看清屋里情况之后着实楞了一下,差点忘记往前走。

他身后显然还有别人,看他半天不动像是傻了一样,圣火不声不响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屠龙差点就地跳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你圣火令!”

无剑站在楼梯上笑得不行,半晌才想起来现下处境微妙,她将手上的烛台留下,“你们请随意,我先去换个衣服。”

归一是厚道人,拉了秋水带着屠龙一块把屋里剩下的劫匪们扔出了店门。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机会实在难得,现在也不必去看时辰多少,既然就这样聚在一起,那便这样一场酒席。

江湖人不拘小节,可不仅仅是一句话。

侧身可看窗外飞雪漫天,东方渐渐有日将出,倚天与她义兄妹总算能再次把酒言欢,无剑却一心看着金铃索不言不语的模样却着实可爱,试图和他打好关系,却一而再再而三碰一鼻子灰而不知悔改,倚天无可奈何,安慰自己就当是姑嫂关系还不错了。

屠龙拽着圣火令拼酒,白虹是证人,一坛子再是一坛子。

至于归一秋水,你若要找,大约也是找不到的,修道人不饮酒煞风景,才坐下吃了两口菜,便早早被众人赶出门去了。

风雪又至,门前的小红灯笼摇摇晃晃,映着占满了马匹的马厩,北风呼啸地喊着,却不令人寒冷了。一门酒肆厅堂坐满了人,喊拳动手,好不热闹,无剑总算放过了红着脸说不出话的金铃索。她坐在正中,拿着酒杯,苍白消瘦的脸上终于染上了红晕。

至于往南去的那个方向,两匹枣红骏马隐约在茫茫天地之间有形,上面坐着一对师兄弟,年长的着蓝衣如秋水,年少些的着雪青色的道衫,任由那人一只手从边上伸出来,固执地握着自己的缰绳,向着终南山的位置行走。

这条回家的路他不常走,现在他想,自己不会再离开了。

秋水归一,海纳百川。


评论 ( 14 )
热度 ( 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