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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九方异怪录 七

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体不好没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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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城到不像是羽国那样寒冷凄苦的地方了。

按照俏如来看到的书中记载,这地方位于中原和羽国交界的位置,又靠近苗疆,地势低洼,又有大河通往流过,算得上是块福地。

说是天下大,大到无奇不有,彼处人人闭户,此处秋意正浓,正是遍地黄花灿灿的时候。策马扬鞭行走阡陌之间,空气中处处皆是桂花蔬果香气,可见土地丰饶,田间又有青壮老幼劳作,皆是呼朋唤友而来,人人井然有序,可见人民富足。

脚下下踩着一层焦黄的落叶,每向前行,清脆的声响便传来。

佛者讲究苦修,俏如来虽算不上佛门弟子,却也得了这个习惯。每去往何处,往往不愿用法力,只用双脚步行,脚下踩着黄土步步踏实,困倦便寻一棵苍茂老树卧下,再生一拢篝火,饿了就食山间野果。

他们这一路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俏如来还算是习惯,倒是雁王有些让他意外,这人出身皇族,又曾为羽国之主,算得上是天潢贵胄,但这一路下来也是适应非常,半点抱怨都不曾有过。

自离开了羽国地界,上官鸿信身上那股沉沉的暮气就像被渐暖的天气开化些了一样,虽仍旧神情沉郁不可测度,但总算有了点人气儿。俏如来牵着马走在他身后,看他背影挺拔,长发高冠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没出声,但上官鸿信好像背后长了眼,头也没回便问道:“你竟这么愉快,可是想到什么摆脱我这么个麻烦了?”

“妄自菲薄过了头就令人心中警醒了。”俏如来止住了笑回答他,声音轻快,眉眼弯地像是一只狐,“我是想你这样平易近人的模样,若是被曾经的下属看见了,只怕是吓的不敢说认识过你。”

“王族多养死士,我曾经亲卫若是见我,何时何地都不敢上来相认的。”上官鸿信慢悠悠地侧过头来,深红的发丝后,上挑的眼角染着化不开的红痕,“你终于也肯给我一句平易近人的评语了。”

俏如来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正停在雁王的身边,“只是相对而言,你与我还是有差距的,若是不信,不如我俩做个赌。”

“什么赌?”上官鸿信看着他,眼神中隐隐多了几分兴趣。

他到不是真的追求什么和善的美称,羽国那些皇族对他畏惧,普通人却皆称他为仁王。这称赞已经载入史册,想要在此之上有所超越,恐怕只能去做圣人了。

俏如来拿着佛珠的手指向田野间,现下正值秋收之季,金黄稻田中可见农人往来劳作的身影:“咱们各自行动去打听消息,我不用妖力,你不用雁王的身份,看看谁最先找到那东西的所在。”

上官鸿信停下了脚步,缓缓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要是一同找到了呢?”

俏如来道:“那便算是和局,赌约是我提出来的,就是我输了。如果我俩找的地方不同,那就以正确的为准。”

“这对你可算不上公平。”

“那我也愿意赴约。”

“哈。”上官鸿信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俏如来,“你难道是被冲昏了头,激将法用的太直白了些。”

白发的青年不甚在意,“三十六计有用即可,何必在意施为的手法。”

人人心中皆有骄傲,他这手就是明晃晃的挑衅,而对于一个智者来说,实在是不得不接的战书了。

像是对他这句话的默认,又像是对这个赌约的认可,上官鸿信不再提出哪些虚晃用的疑问,“彩头。”他只说了这两字,就已经算是答应了。

俏如来像是早有预谋,表情虽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双金色的笑眼却越发灿烂了,“三个问题。”

如此约定达成,双方便分头离开,两人相约夜晚在方山城中最大的客栈再见,将所得书于纸上,一无所获便用白纸一张。

上官鸿信说,这赌约对俏如来不算公平,这是一句难能可贵的,出现在雁王口中的,十分中肯的话,且这不公平也不仅仅是体现在那个和局即输的规矩上。

他们要寻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一处记载于当地古志中的传说。

上官鸿信体内凶兽的血脉,来源于一种名叫毕方的异鸟,你如果有心去翻阅典籍传说,大概能在那其中找到有关这个上古神兽的只言片语。

俏如来曾经有幸见识过羽国皇族中供奉着的毕方神像,庞大的青铜的鸟身有三丈高,外形似鹤,却只有单足,在昏沉的神殿中静静矗立着,通身透露出肃杀的气息。人若站在祭坛前面只能觉得自己渺小非常。那双瞳孔原本是无神冷漠的,却在雁王出现时隐约露出不详的青光。

神佛皆有灵气,其就算身体消亡,也仍旧会留有残存的气息在世上。而那神殿中的气息之阴沉寒冷,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眼前这所谓的神鸟,跟传说中那追随黄帝,以己身封锁亡魂之军的吉祥瑞鸟有天差地别。

而他们要找的东西,便是能够与这妖兽血脉相克制的东西,那便是王骨。

王骨,是终乱世、创盛世的君王霸主之遗骸。俏如来本人跟这东西也颇有渊源,但王骨千奇百怪,能力也不尽如一,只有一点相同,便是其中蕴藏着的巨大灵能,

上官鸿信这几年大约都在做着准备,计划割除体内这本不该存在的血脉,至于究竟寻找了多少有用的情报,俏如来也不见得多清楚。两相比较之下,几日前才知道王骨有此效用的俏如来,就显得十分吃亏了。

而如果那本《方山城志》中记载无差,这个看上去除了富硕之外与其他地方无甚差别的方山,便藏着一块儿不为人知的王骨。

 

白衣的人戴着兜帽,持佛珠的手看上去还很年轻,却有一头白发,从帽子的边缘漏出来一些边边角角,身后还跟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也不拉着缰绳,却也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步步前行。

他穿着僧袍,又持着佛珠,像是远道而来的苦行高僧,农人不常见到这样风姿俊朗,仪表不凡的人,时不时抬起头向他这边张望。

年轻人回头跟那匹红棕色的马说了什么,就下了田朝他们走来。那畜生像是有灵性,竟然听懂了一样,也不走远,就在他身后的大路边上停下,低头啃着野草。

“这位壮士。”来人的声音和他的气质一般清朗,令人忍不住亲近一些,农夫放下手里的镰刀,用搭在肩上的布擦了擦汗,他露出一个爽朗淳朴的笑容,“有事么小先生?”

俏如来行了一个礼,兜帽下的那张脸笑容温和,一点白发露在外面,更像是那方得道的高人,“我受朋友托,从外方来,想跟你打听些事情,现在方便么?”

农夫心思简单,更何况收获不在意这一刻两刻,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更是他此前再没见过的,当下便说道:“方便方便,这有啥不方便的,您问就是了。”

俏如来从袖中拿出一张路观图,打开来拿到了农夫的面前:“敢问这方山城附近……”

他本有更简单的方法。

修为近千年的狐妖,又身负止戈流,若是他愿意,自然能够找出这附近方圆几十里内的精怪出来问,但既然已经说了不能用妖力,只能靠作为人的手段来行事,那计划就变上一变了。

这方法听起来很是简单,那就是沿路打听。墨家弟子擅长在传说逸闻中抽丝剥茧,直到找出真相,他身为钜子,自然也十分擅长以这种方式探查真相。

说来很有意思,同样的方法,要让上官鸿信来使便不见得会这样成功。那人身上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压力,普通人在他面前大都战战兢兢,或者是心存忌惮。

不像俏如来这般,天生便带着一股亲和力,话语虽然不咄咄逼人,但那双柔和的眼睛看着你,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他亲近说话。真不知道是狐妖的血脉在发挥作用,还是真的做人实在成功。

等到俏如来终于谢绝了主人一同用晚饭的盛情邀约,顺利从一户农家院落出来,天色已经沉下来,灿烂的夕阳映照在云朵上,西方接天连地的金红光芒提醒着他需要加快脚步,才来得及赶赴那场赌约的终局。

那匹神骏在他身后站着,像是不满被忽视着对待了一整个下午,时不时拿头去蹭他的肩,或者干脆咬他的衣物。等俏如来回头,那马儿睁大了双眼看他,很是无辜的样子。

俏如来无奈地笑起来,抚摸着骏马在暮光中酒红色的鬃毛:“不甘寂寞,真是像你的主人一样了。”

马儿打了个响鼻,像是不太乐意听见如此评价。

他本为狐妖,也算是动物,是以生灵跟他多有亲近,只是没想到这匹马的性格如此有趣,见它如此,俏如来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咱们一同回去了,去找他。”

言罢便翻身上了马背。

不待他催促,骏马嘶鸣一声便扬起四蹄,他倒是知道路,冲着方山城中的方向去了。

 

进入城中又是另外一片天地。

方山城出于三国交汇,贸易往来或是人员流动,都称得上复杂频繁,这地界名义上是划归苗疆管辖,但实际上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

大约是隔着雪山,又或者是苗疆前些年接连的内乱,令原本的主人无暇管理这片边陲。羽国在雁王上任后便一直在修生养息,人民安居乐业,自然生不出侵略的心,中原更是群龙无首无人领兵,各方因素巧合之下,方山城便成了获利的一方。

异邦风情别于中原,为了免于路上打扰行人,俏如来进城前便下了马。他一进城就看见牛马牲畜的集市,热闹围场中的桅杆上挂着深蓝色的旗帜,正在夜风里猎猎飞扬,他跟路边人打听方位,站在一边的小伙子看着他身后骏马露出羡艳的神情。

他凑到俏如来的身边压着声音搭话:“这样好的马可不多见,你运气可实在是太好了,愿意转手换点钱花么,多少数都能出啊。”

俏如来闻言笑了笑:“这马非是我的,乃是友人所赠,并不敢擅自做主。”

“诶那就是还好商量的嘛。”那小伙子不依不饶,看着马的眼神都要直了,“再考虑考虑?”

俏如来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在下还有事待办,抱歉。”他话说的礼貌,面上也带着微笑,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让人不好再把游说的话说出口。

那年轻人心中不甘,但也只能看着俏如来上马离开,到那匹神骏远离了都不肯移开视线。

边上的同伴见状,拍拍他的肩膀:“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眼睛掉出去可没人能给你捡。”

他回过神,很快一脸嫌弃地翻着手把人推开了:“去去去,谁他娘的看人了,老子看的是那匹马!”

“那种好畜生,养得起的人都是大富大贵,我看那小师傅不是普通人,你也别做梦了,老实的吧!”

那人心里知道这话真假,但却仍旧不甘心,他思考了片刻,那人看上去手脚十分软弱,他到时候偷了马,骑着到什么地方都行,只要能卖掉就行。这么好的一锤子买卖,做成了就是一笔大钱,到时候他拿着钱到天涯海角逍遥,谁还能找到到他人在什么地方?

这样一想,像是盗贼的风险都没了,剩下的都是顺风顺水的好日子,他一咬牙,抓着边上的人就问起来:“刚才那人说了要去哪儿?”

他是这群人里有名的痞子混头,那人一听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可别动歪脑筋啊。”

“你跟我说一下,又不是大事儿,偷匹马而已,还能杀人不成?”

“那可是好马啊,千金都不止,这要是做下不就是大案!我不,我不说,说了我就是从犯。”这混子眼神一横,伸手就挝着人的手肘,一只脚踩上了人的腿,厉声威胁道:“你要不说,现在我就让你躺上半个月!”

“我我我说!”这一下用劲儿不小,直弄的那人头顶疼的冒冷汗,“就在宝云楼,那人是去宝云楼了!”

他一把将人攒到地上,嘴里还恶狠狠的骂道:“哼!早说不就不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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