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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秋】莫比乌斯(杀手AU) 上

中篇,没写完,现架,所有设定都是我瞎扯的,逻辑硬伤,不要当真

年下差十岁的样子,有一丝拉血腥描写

摸鱼产物,我流杀手秋水,ooc到认不出原型

我知道浮生才是小师侄但这文的辈分是乱的你们别较真
最后伸手要个评论,大佬们随便说点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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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 上

杀手接生意,有时候会比较轻松,有时候也会比较麻烦,但只要是价格比之成本值得贡献精力,秋水都不大会拒绝。时间充裕,生活清闲,一单两单都也无妨。

相比同行们,他可能太任性了,不过杀手大都有自己的性格和爱好,他只是照着委托办事,妥帖是妥帖,但却很难附送更多服务。

比如现在,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他的面前,十六七岁,一只手放在门把上,他像是刚刚下学回家,还穿着土里土气的运动校服。一只手里戏剧性地提着一把绿油油的还滴着水的青葱,大概是被父母嘱咐过下了课要绕道去集市买点东西。

他肯定是吓了一跳,一个高中生,不管他父母是什么人,起码他还是个普通人,谁接受自己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呢?

男孩虽然年轻但却十分警觉,已经皱起眉头,未进门的那只脚向后退了半步。好在秋水眼疾手快,在人即将退开门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人的手腕将人狠狠拽了回来。

他的脚底下踩着血和破碎的玻璃渣,昨天插进去的鲜花被揉碎了落在血泊里,不速之客修长的身影后是两具凉透了的尸体。

秋水把装着消音器的枪举起来,对准了归一的脑袋,“很抱歉。”他说道,大概是因为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见这一幕并不是出自本身所愿,秋水的神情看上去甚至有点感伤遗憾,“但你现在还是要安静一点,让我想个什么解决的办法吧。”

青年一头金发,年纪轻轻已经显示出坚毅俊逸的棱角,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只是这张脸现在惨白,嘴唇都在颤抖。地上躺着的是他的双亲,他显然不能接受这份打击。

这孩子是个意外,秋水并没有算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家,百密一疏,现在看来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的委托人提供的名单里面没有第三个名字,这个16岁的年轻人在26岁的他眼中还是个男孩。秋水并不是伪善,只是不愿意做计划外没有薪酬的劳动。照例这个年轻人已经看见了自己的脸,应该也死在他的枪下,最后跟躺在地上的那两夫妻一块儿送进墓园里面。

但他看见了归一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平静和缓的表面下是波涛一样汹涌的恨,宛如点亮了一盏明灯一样,紧紧抓住了他的目光,几乎无法转移。

恨意有时会和爱意一样,会从根本上将一个人改变,进而这种改变会表现在外在,令人身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夺目光彩。

秋水忽然笑了起来,他现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于是那手枪就在他的指尖旋转了一圈,带着硝烟余热的枪口和使枪的男人一样危险。

“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他这样对归一说道。

 

浮生正一个人待在家里看肥皂剧。

身为一个杀手的联络人,工资丰厚生活悠闲,平静生活中偶尔有点不懂规矩的人派发些危险造访,能够在刺激中寻求到一块儿安身立命的所在,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过于安定的生活会使人培养坏习惯,浮生打发时间的方法不多。秋水能全世界到处晃悠着处理工作,他就只能待在这里数着钟表时间过日子。

电视里面的男主女主长的还算过得去,但是台词剧情实在差强人意。浮生忍住了自己的又一个呼之欲出的呵欠,又抬手看了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

已经是下午,桌子上面堆积起来的外卖盒子显示的是他又一个没出门半步的一天,浮生忍不住再一次哀叹人生堕落。秋水的名声越来越响,找上门来砸场子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他已经快忘记自己上次开枪是什么感觉了。

他正沉沉欲睡,钥匙开门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浮生窝在毛毯里,从沙发上转头过去看,秋水已经走进来了。

“还有多的拖鞋么?”秋水站在玄关,看着面前光洁的地板砖有些为难,“我想给新来的小朋友准备一双。”

年轻人好歹换了一身衣服,他看上去沉郁,神色很难看,分明身形看上去不单薄,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脆弱感,但更多的是恨,令人看了就非常不舒服。他明明就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厌憎。

浮生睁大双眼,作为搭档,他在这次生意的前期准备资料上见过照片,不会认不出跟在秋水背后的那个年轻的男孩是什么人:“你怎么能……”

秋水抬起手:“停住停住,这可是要继承我衣钵的人,你别说话,我会自己照顾。”

浮生并不赞同这个决定,或者说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觉得赞同。杀手收钱卖人命,行内的人都知道,死了人要寻仇不应该找杀手。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是外行人,不懂这些道理,他的恨意干净直接,就是冲着秋水和他来的,这会带来不寻常的麻烦。

但是秋水是个多有主见的人啊,他既然决定要把人带回来,就表示不会在意那些杂七杂八的后果。浮生也知道自己现在劝说什么都是无解,索性闭上了嘴。但他心里不高兴,掀了毯子转身就上了楼。

秋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归一说道:“你不如先穿我的?”

归一接过他递来的棉拖鞋,深蓝色的格子,看上去很暖和的样子,非常简单居家,就像这个充满烟火气的房子一样,普通的反而让人戒备:“你的同伴不欢迎我。”

秋水一边换鞋一边不太在意地说:“没关系,他会习惯的。”

 

归一从此就跟秋水一起在二楼住下了,浮生大概是不怎么愿意的,毕竟他才是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

秋水对归一还不错,他是真的把这个将自己当仇敌看的少年当成自己人看,手把手指导业务,从怎么上弹夹开始,到怎么从被人围堵的高层楼逃生,虽然后者不一定领情。

二人组,或许背后还有更多人,浮生和秋水,前者并不负责动手,他只是联络人,秋水留下的那些不明意义的名片上印刷着蓝火和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电话号码,按照数字拨过去,你会听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接起电话之后轻松快乐的声音。

“您好,您好,做买卖么?”浮生把电话夹在头和肩膀的中间,他拿着古怪的腔调讨价还价,手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眼镜歪在一边都没有手去扶。秋水穿睡衣光脚从楼上走下来,手里端一个空掉的马克杯,头发睡地有点蓬乱,走到料理台边上往杯子里倒咖啡。

浮生这个电话打得有点长,秋水站在一边,双手捧着杯子低头轻轻吹气,雾气之间露出一双干净带着笑意的眼睛:“是个大生意?”

“不是大生意。”浮生继续在自己手中那个绿皮小本上不停写着字,顺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但是已经可以打断你的假期比什么生意都来的让人开心。”

“哇。”秋水眯着眼睛,“我觉得你这句话的问题实在很大。”

浮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这头长发留了不少的年份,非常柔顺干净的金棕色大波浪,背影偶尔会被人当成女人,不过浮生本人最痛恨的大约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秋水曾经诚心建议过浮生去剪头发,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家里地板上的头发数量。

浮生随即严肃和秋水谈论了一下到底是谁英年早秃,毕竟两个长头发的男人在这方面也的确是互不相让的。

其实杀手也是人,在普通家庭中出现的居家问题在此时此刻也不能免俗他们两个名副其实的单身汉。

而现在这个家庭中多了一个身份微妙的新成员。一个年轻的,正处在永远都吃不饱年纪的青少年。在两个年纪加起来过了半百的成年人面前,归一有时候甚至显得比他们更擅长生存的某些必备技能。

浮生对待归一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大概是家里终于有个人能够跟他一块儿刷碗令他心里觉得欣慰了。

最初的两个月过去之后,归一除了在靶场跟着秋水练枪法就没别的事情做,他一直平静的不可思议。就算住在秋水隔壁的房间,两个人只隔了一面单薄的墙壁,但他却能够和自己的仇人相安无事的共处。秋水用叉子一下下戳着碗里的煎蛋漫无边际地想,自己说不定真的是找到了一个世纪大宝藏。

又或者是世纪大麻烦。

归一吃早餐的时候才楼上下来,在盘子干净的最后一刻,秋水的手从身后伸过来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面,背后那个男人轻声问道:“昨天睡得还好么?浮生半夜起来炸鳕鱼把灶台弄坏了,希望没打扰到你睡觉。”

归一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还可以。”

言简意赅,语气梆硬。其实如果不是家教的礼貌,浮生猜测他连这三个字大概都不会说。

秋水浑然不觉这空气中那几分尴尬的因子,他浅浅笑起来,像是个可靠的长辈,又像是个贴心的好哥哥:“吃完之后不用管这些餐具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出门。”

 

如果一个城市的治安环境可以确定他的生存条件,那这座城大概会放进最不适合人类生存排行榜的前十名。

犯罪就像是喝水,死人就像是吃饭。好在还有勤勉的环卫工人,大街上到不会让你看见尸体,角落里却掩藏着污秽的秘密。在这里居住的大都不是好人,就算是你隔壁家和乐的大叔,也有可能曾经手沾命案。

姑且不论归一他父母曾经开罪过什么人,以致于非要买凶杀人不能了结,但他本人被保护的很好,还没来得及沾染那些化消不去的风波。

秋水是个任性的杀手,他虽然看上去理智又冷静,扎个马尾也有十分文雅的样子,笑起来更是给人春风一样温暖的感觉,但这大半都是外貌引发出来的神奇误会。

起码浮生的心中,这位大佬时不时突发奇想的神奇作风用来做杀手的确有够屈才,他脑子里面的奇思妙想被职业束缚了,这人实在应该去做发明家。

归一跟在秋水的身后坐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黑色商务车上,前排无言的司机默默发动了引擎。秋水手支在下巴上,眉眼放松看上去心情不错,黑风衣的领子衬的他白的像是陶瓷做出来的一样。

后箱里放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形状方正偏长,看上去大概会猜测是什么乐器,比如萧或者笛子,又或者长号。

但实际内容物比起这种高雅的东西来说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目的地到达不是很顺利,路上发生了一起不痛不痒的车祸,事故双方把车停在马路中间围着生死不知的受害者,场面有点不太能下饭,如好运气见报大约会被打上马赛克。

这群人呼朋唤友正准备大打出手。秋水看上去不着急,他甚至还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了浮生一起看乐子。归一不理解这种漫不经心的生活方式,他手不安地握紧又放松,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秋水乐不可支地对外面争吵着的事主评头论足,余光看见自己的接班人如此模样,于是他放下了一直聊天到后盖发烫的手机,语重心长地对归一上了实战技术之外的第一课。

“你应该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杀手的世界中什么都会发生。”

归一皱着眉头,对这个建言并不赞同:“即使关乎人命么?”

秋水看着他,并不为质问生气,他像是个好脾气的教师一样,平心静气地传导着自己多年来的生存经验:“镇静保命而已,你可以当我这句话是一个经验谈,不必非要采信。”

归一摇头:“你不应该留我的命,我始终没法跟你一样麻木。”

秋水很想对他说,这并不是麻木,只是对于已经发生且无可更改的事情,人总要学会将其与自身划清界限。

在对方这点天真的想法面前,秋水并不打算发表意见任何意见,他很喜欢归一这个样子,少年人的气息已经在他身上消失很久了。归一在他身边,就像是个提醒和见证,这氛围美好又十分令人心动,不需要打破也不需要改变。

等到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好在尚未迟到,他们来到了事先预定好的地点。浮生的判断是出于对人脉掌控和局势的熟悉,他说这次任务无关紧要,那就一定是简单非常,用来拿给新手练习最好不过。

三十多层的高楼天台顶上,秋水打开了那个银色的长条箱子,将里面的零件一一取出并且组装好。他动作很轻,又很郑重,像是对待珍宝。

武器之于杀手,就像是共生的伴侣。黑色的枪支看上去就像是博物馆里展览的物品一样,不带半点寒意,但在明晃晃的日光底下就显出内敛低调的杀气,就像是秋水本人的性格一般,温和无害又致命。

等到这杰作终于完成的时候,秋水从边上站起来。他低头用手拢着火机点了一支烟,天台上的大风像是要撕裂他被飞扬起的黑色的风衣包裹着的消瘦人型。这人深吸了一口气后,那吐出的烟雾转眼就散的干干净净。

他夹烟的手指了指架在天台上的那支冰冷的枪支:“今天的任务,你来做。”

 

+++

 

谁都有第一次。

归一第一次开枪是在秋水家那栋别墅挖空了用来做靶场的地下室里面,秋水和浮生都站在边上看他。冰冷的铁器在他手心里,寒意从那里上来直达心脏,令人头脑清醒。或许秋水是对的,他的确适合这样的工作。

但他仍旧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对秋水的话,归一总带着本能性的抗拒和质疑。

这点心思给他带来了一点犹豫,给他的第一次练习带来了点瑕疵。

于是一声巨响过后,子弹理所当然脱靶了。

归一有点沮丧地放下被后坐力震的发麻的手,他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跳动,血液鼓噪地耳膜发疼,他想起自己跟对方的约定。

 

“你跟着我学,或者在这里被我杀死,二选一吧。”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这是第二条交易了,你什么时候有能力杀了我,你就解脱了。报复和求生的机会都给你,这买卖其实很划算,你考虑一下?”

“……那你是想当一回老师么?”归一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秋水笑着摇了摇头:“这说法真是严肃啊……”

 

他见过秋水开枪的样子,洒脱又随意,整个人都全心投入,眼神都绽放光彩,想要超越实在太难。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淡淡的烟草味拢着他,却不是从空气中传过来那么简单。

秋水的大衣领子上沾染一点淡淡的香水味,海洋系的味道,甚至有点阳光气息,混杂着烟草气息,像是个正经上班的白领那样简单低调。

现在这个味道就萦绕在归一的鼻尖,秋水的手已经扶上他的肩头,手臂也已经相互贴靠在了一起。

归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低头,归一,看看你的瞄准镜。”秋水对他说道。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轻微的吐息在耳朵边上吹拂过去,像是被没有爪子的猫挠了一下,使人可恼又无可奈何。

目标的脸出现在镜头中间,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梳着背头穿一身高档的定制西装。透过对面写字楼的玻璃,仍然能看清他脸上那眉头挤成川字严肃的神情。

这很像他的父亲,那个从来在家中也愁眉不展的男人,眉心也有这样的印痕。

归一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被覆盖上来的秋水的手掌稳定住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干燥的食指指腹贴在他的指节上,整个人几乎揽着他,甚至黑色的长发也贴靠在他的耳朵一旁。这样紧密相贴的姿势,从身后看,几乎是个深情美好的拥抱了。

“专注,归一。看着那个人,肩膀还要放松一点,然后慢慢地动动手指……”

他又开始说话了,那声音低沉平静,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奇迹一般的,归一的心也随着这几个字慢慢的不再鼓噪,他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一种他从前未曾体悟过的宁静进入了他的大脑之中,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眼前的目标和他手中那支冰冷的武器。

十字准星对准了倒霉蛋的脑门中间,紧接着就是那声几乎铭刻在人的脑海中的枪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开的枪,瞄准镜中的男人脑袋就已经开了花,身体倒在地上的时间还不到一秒钟,大片的鲜血喷溅在了玻璃上,他身边的女人愣了愣,很快露出了惊恐扭曲的表情,即便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听见那刺耳的尖叫声。

归一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松开了手里的狙击枪,刚才那不到一分钟之内消失的时间一瞬回到了他身上。他向后退着,不断喘着气,睁大了眼,像是不能理解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冰凉的指尖微微发麻,这个触感不断提醒着他,竟然真的杀了一个人。

秋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松开了他,此时正趴在一边的护栏上,一只手拿着望远镜看过去,他嘴上还带着笑,嘴里还在说:“看,这也不是很难嘛。”

天生讨打也不过如此。

归一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冲到他的身边,一只手狠狠拉过他的衣领,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秋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他甚至并不反抗,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归一发红的眼角,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几乎要发狂一样的青年。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杀了我,或者被我杀死。”

这句话像是当头一棒,敲醒了还在不甘的人。他怔忪着松开了手,16岁的男孩脸上有着和年龄相符的无助和彷徨。

“你别忘记了,只有按照规矩来才有拿到奖品的权利。我死之后,浮生会告诉你背后的人的名字,他甚至会帮你的忙。”秋水走到一旁去,动作麻利地拆卸着工具,“你可以随时退出,然后去和你的双亲团圆,我不介意送你过去见他们。”

归一不再说话,他站在一边,眼角还挂着红色的印痕,就这样看着秋水,也不再遮挡自己的仇视,像是一头狼崽在盯着猎人的模样。

秋水将装好的箱子提在手中,然后拍了拍归一的肩膀。

“走吧年轻人,再不跑就跑不掉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箱子,有些无奈又轻松地说着,“这上面可有我们两个的指纹,你介意判刑之后被关进同一间牢舍么?”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走电梯,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下去之后,一辆不知从何而来的接应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司机还是送他们来的那个人,沉默寡言面色无神。

回去的路上很是沉默,没有人说话。归一的脑子大概还是很乱的,真正的杀人和想象完全不一样,秋水大概也理解这一点,他没有去打扰自己接班人思考人生的过程,转而戴上耳机安安静静听着歌刷平板。

如果按照人做坏事的时候是不是会感觉到良心不安这一点来衡量人的善恶,秋水大概会被打负分。但除了工作之外,他实在称不上是个十足十的恶人。

他为人礼貌有教养,说话做事非常遵纪守法。之前他跟浮生住在另外一个区,甚至也跟周围住的其他人一样,按时给那边的老大交保护费。

价值观的不同造就偏差,秋水不是很在意自己在这一点上和归一之间的分歧。或者说他原本就没想过自己一定要和这个年轻的男孩能够达成共识。

他还太年轻,人生的路刚刚起步,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成长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他仍旧有着私心,这一点无可否认。否则他应该编造一套谎言,然后送这个性格早熟的沉稳男孩去别的国家读书,让他在无争的世界中安稳长大,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掺和到这摊污浊不堪的浑水中来。

怎么说呢?人过于孤单总会憋出病来,精神上的刺激和形单影只的生活终究只能是掏空人心。

而浮生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却多少在本质上和他多少有一点共通,双方都如无根浮萍飘忽不定,惯于表面伪装的功夫,内里只知索要不知回报,相看两厌。待在一起只是偶然,却没有什么改变现状的意义。

归一大抵是特别的,每个人总有一些见了面就放不下心的事物。只能说时间地点不太好,缘分到了这里也是老天安排。

秋水不太愿意去想他们的未来,得过且过才是杀手应该有的信条。

离终点还有一半的路程,归一已经靠在靠椅上阖上了眼睛。金色的头发盖在他的侧面脸颊上,车窗外路灯投下的阴影让他看上去更成熟了几分,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秋水看着他尚且显得稚嫩的面容轮廓微微动了动嘴角,他想把自己的外衣给男孩披上,最终也还是没有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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