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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鱼】可缓缓归矣

短的像个段子,甜到ooc

跟 @老老老老面 聊天聊出来的脑洞,太喜欢就写下来了

风欲友情向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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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其实早就醒了。

窗户开着一条缝,不知是不是被昨晚的夜风吹开了角,梅枝从那里探进了头,上面挂着几朵藏在薄雪里的梅花,颤巍巍的,像是快掉下来。

晨光微熹,天色还算早。他是个谨慎的人,一时不太适应这种的倦怠感,只觉得头有些沉,手脚恍惚不是自己身上长的。他又躺了一会儿,等身体渐渐恢复一些实在知觉,才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木栏雕花,轻纱帷幔,陈设简单却精巧,空气中有些昨夜残存的熏香味道,淡淡的,几乎闻不着了。这地儿挺舒适,却不是他熟悉的浪辰台,更不是海境。

他上次离开海境,站着出来躺着回去,着实算不上是办好差事。是以这次出门,鳞王虽然未曾阻拦过,也还是派了随侍跟着他,说是是两国之间正式外访交流,只让鳞族师相一个人前往不免不够郑重。实际上心照不宣的理由,不过免得他再出状况。

人手多了,却也跟没有一样,欲星移早年在尚贤宫,墨家尚节俭,他也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手下全都打发到了外面。

这人身体还未大好,时不时会感觉到疲累。来的路上又被俏如来拦住拜托了些别的事,怕耽误行程,后来几日连着夜赶路,才会有今天这样难得松懈的时候。

在床边又闭眼坐了半刻钟,欲星移才独自起身梳洗穿戴。

束发,正冠,这一套他做的熟练。待再打开门扉之时,又是那个滴水不漏的鳞族师相了。

两境通商这件事,自欲星移醒来海境平定后便已经开始筹划,两边各类文书发了不知多少张,嘴皮子的官司打的足够久,具体章程早已成竹在胸,此次来不过走个过场。眼下九界一片和平,想来鳞王肯让这位师相出门,也有着在海境待久了让他出来散心的私心。

苗疆他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带着脑子跟一张嘴,不是夹枪带棍就是暗流汹涌,真是难得这样轻松,两边人站在王殿上,一派和和气气。

苍越孤鸣对欲星移道:“苗疆不比海境,先生有什么要求,尽可直言。”

欲星移躬身道:“诚感苗王待客用心,欲星移在此并无不妥之处。”

朝会觐见倒是顺利非常,大家都是场面人,官样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不多时散了会。该说的话都说完,该签的文书也签好,只消晚上宫宴一过,再客气气地待上几日,就能回海境复命了。

事情都办妥,欲星移心中长出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才出了一半,他人还未曾等走到宫门外,就听见后面有个声音喊道。

“鱼仔!”

剩下的一半就彻底咽回去了。

铁军卫军长风逍遥拎着两个酒瓶,他今天心情相当不错,不如说这人一直心情都挺好。风逍遥笑嘻嘻地走到欲星移身边,大咧咧手搭在对方肩头。

“你站起来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都不跟老朋友讲一声,我来述职前老大仔给我说你来了,我还吓了一跳。”

欲星移叹了一口气:“我睁眼一年多,你半点消息都不知道,看来我做人还不算最失败,明明是逍仔你在垫底啊。”

风逍遥向后跳了两步:“哇你这只鱼活跳跳,说话就这么不留情。看来是要罚你喝酒了,三杯不够,要半坛子才行。”

欲星移托着他的玉如意,诚心诚意地提着建议:“我才痊愈,饮不得烈酒,不如换成百里闻香如何?”

风逍遥自然是不干的,但欲星移说的又是实话,他虽然跳脱,但也讲理,他着实苦思了一下:“不如这样,百里闻香是不行的,不如换成你请我饮一年的酒,这样比较划算一点。”

欲星移跟他讨价还价:“一年太多了,三个月怎么样?”

风逍遥摇着头:“不行不行,怎么也要半年,康复了也不知道说一声,拿老友当不存在,一点意气没,这种人怎么能轻易放过?”

这事是自己理亏,欲星移答应下来:“半年就半年吧。”说完还摇了摇头,扼腕叹息道,“我这点点微薄的俸禄,是都要亏进去了啊。”

风逍遥装的一脸惊讶:”不会吧,你们海境这么抠门?那你这一身珠珠串串,都是捡来挂上的么?“

欲星移煞有介事点头道:“是啊,珊瑚珍珠都是海境特产,你若想要,自己带着包袱来捡,定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他俩一路走一路聊。风逍遥性格开朗,欲星移也是风趣之人,免不了拿对方互侃,两人插科打诨走到使臣居住的别馆大门边,随侍看见欲星移回来,立马跑上来,递了一封信给他。

“师相,这是海境来的信件。”侍者低头说道,“王上让臣下交给您的。”

欲星移拿着信封,并没有当场拆开,只是应了一声,然后收了起来。

风逍遥看他有事,也不多话,他把手里的酒交给边上的侍者:“说了这么多,铁军卫那边我也要回去看看了。你若是有事,直接差人来找我就行,看在半年酒钱的分上,风逍遥绝对给你办的妥妥。”

欲星移没留他,只是珍重地道了声谢,目送着人离开,才进入了别馆中。

他回了房间,自己到了一杯茶水,等到茶都凉透了,才慢慢自袖中拿出那封信。

信件上只留着一行字“师相亲启”,字迹锋藏于内,大气自若又不咄咄逼人,想来是鳞王亲自写下的。

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两人分开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才多久没见,竟然也会如近乡情怯般踌躇起来。

他这才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来看。这信封薄的很,里面的内容也简单,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丁点墨迹没有。

欲星移愣了一下,这样迂回婉转的表达,着实不像是他家王上的风格,旋即注意到信封底下好像有个地方微微鼓起,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他又将信封拿在手中,向桌上倒了倒,随之滚出来了一粒白色的珠子,滴溜溜落在木桌上,圆润可爱的小小一粒,说是珍珠,又比那光华更甚。

这是一粒鲛珠。

欲星移看着那鲛珠,这玩意是哪儿来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鲛人的眼泪不算难得,但这粒源于自身的鲛珠却不寻常,其中意味,换了第三个人来都是绝对看不懂的。

还记得月前离开海境那晚,鳞王从他发间将这珠子用嘴衔着,起身时,眼中促狭笑意宛如历历在目。

他们少年相识,相伴已将近有半个百年的时间,按理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现在想着想着,竟然有些罕见地难为情起来,一层薄红慢慢罩上了脸颊,就连白玉一样的耳尖也染了红。

他坐在原处,手里捏着信纸,心想着这北冥封宇究竟是从哪儿学来这样的手段,后来又想,王族到底是王族,耍这种心机也不害臊。

他哑然失笑,庆幸自己现在独自坐在屋里,这要是刚才在门口就拆了信,就算没人敢看,他也要当场出洋相。

思维千头万绪,欲星移定了定神,对屋外道:“找人通报苗疆王宫,就说太虚海境有事待理,晚宴我便不出席了。收拾一下东西,我现在要回海境一趟。”

侍从在外问道:“可要带下属随行。”

欲星移道:“不必,此行轻装求速,我一人便可。”

侍从应了声,退下了。

欲星移看着桌上那粒无辜的鲛珠,轻声笑了。他喃喃自语道:“王啊王,欲星移可多年未曾这样不冷静,我若是真做人失败,背后责任,你可要与我共担啊。”

少年不知离别愁苦,今朝都做云烟。陌上未曾花开,却也可缓缓归矣。

他将那粒鲛珠小心收起,起身推开屋门。

还是回家令人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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