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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像生 一

有个动漫叫《虫师》,同梗不同命,中篇长度【大概

私设多到看不出原梗,具体是哪一集写完了再告诉大家,现在说等于剧透

年龄操作,非典型的奇葩生子

大概是,原作,背景,吧

道系写手,不喜点叉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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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俏如来回来了,脚下踩着料峭的春寒,迎着正气山庄里晚开的腊梅香,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你如果看得仔细,会发现他手里还抱着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正气山庄和他离开之前看上去是一样的,青色的石板砖,白色的围墙下爬着些常年累月留下的藓,大门紧闭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在风里摇了摇,流露几分萧瑟的味道。俏如来看着头顶上那多年不曾褪色的牌匾。他站了许久,直到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进门。

  婴儿看上去是没什么大分别的,俏如来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他看见了这个孩子,小孩刚刚满月的时候他便想,原来婴孩也可长得如此清秀好看。那孩子睁着圆圆的金色眼睛好奇地看向周围,从襁褓中伸出藕节一样白嫩的手,伶俐可爱惹人喜欢。

  但他眉心有一条竖着的淡淡的红印,两边纤细,中间微宽,像是从前世折返而留下不甘的印记一样。

  山庄里面和外面并无什么区别,一样空荡。史艳文并不在家,他也理所应当不在家。史家人都有劳碌命,此时他的父亲也应当在为它事奔波。

  些许麻烦,毕竟俏如来自己并无半点养育这样小的孩子的经验,最多只晓得要吃要穿,再多便是白纸一张。总不能丢给墨者,不然这孩子长大,恐怕又是一大堆事情要烦。

  前院的几株玉兰花还开着,洁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这大约是巧合,这个孩子也出生在春日刚踏足的三月间,料峭的寒风刚走,他便迎着和煦的风与暖阳发出第一声啼哭。

  他沾了一身旅途风尘,穿过空无一人的前院,走进前厅。他走的不快,脚步虚浮,身上像是有伤,脸色也不好看,惨白像是围墙的颜色。他那样不适,却将身上所有的气力都维持在胸前一点温热上,那双抱孩子的那手格外稳持。

  他只能来正气山庄,此时此刻,也只有正气山庄。

  终于走进了屋,他将孩子放在桌上。男孩睁着眼看周围一点点昏暗下的光线,圆圆的眼像是在探究一样,他胆子大的很,这一路上走了那么多的地方,他却也不害怕陡变的环境。

  他伸着手的模样着实是太可爱了,俏如来伸手去戳他圆圆的白净脸蛋儿,小孩伸手去攥他的手指就往嘴里送,俏如来忍不住笑出声道:“你从小便如此不安分么?”

  小孩才不会回答他呢,只是抓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俏如来看着他的脸想,这个孩子总要有个名字,他不能以上官为姓,也最好也不姓高。但他也想不出别的,那些知识,那些文字,都在脑子里,却怎么样都组不成一个合适的名字出来。

  他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之后的模样,是怎样的眉,怎样的眼,会怎样说话,有怎样的声音。只是闭上双眼,那些种种就能在眼中浮现出来,清晰地如同被印刻下来。

  他想了想,这孩子就叫鸿离吧,这是那个人给自己起的名字。至于将来究竟姓什么,要在什么地方生活,走怎样的路,就让这个孩子自己来选。

  他说:“鸿离。”将这两个短短的字卡在唇齿之间念了出来,小孩只是笑着伸手,想要去抓他头发边上的辫子。

  他又看了看窗外,风吹花树落满地,四季眨眼一瞬,一切悠悠落地,他忐忑了一年有余的心终于安静地回到原处,思虑了那么久的东西都变得轻巧起来。孩子还拽着他手指,他坐在一旁,只恨不得就这样睡去,仿佛是这世上最风平浪静的一刻。

  即便是说硬着头皮,那这个孩子也还是被他养大了。

  人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就要用更多精力来处理由此产生的后果,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错误叠加,如同滚雪球一样扩大。他们像一只只看不见高处何在的蚂蚁,只看见面前的雪白,却不知还有一个办法是绕路放弃。

  俏如来在人前可说得是健谈,他温厚一半是表面人情,一半是秉性,即便炮语连珠驳人面子的时候也显得善良。只是他的口舌多用在了他处,便在私人时间显得沉默,鸿离跟在他身边已经有了十一年,他的这位说不上什么关系的长辈对他处处周到,有问必答,虽多时显得取巧,但尚算得仁至义尽。

  俏如来最开始便言明自己不是他的生父,也不让他称自己为义父,甚至于一切有关于辈分的尊称都省下,连钜子二字都不要,只让他称自己的名字。

  大约是从小便如此,小孩子若无人提醒,便不会想到那样深远的层面上去,他到也没觉得有何处不对,只是偶尔尚贤宫内来人,每一位皆对俏如来恭敬有加,倒显出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小辈与别人的不同来。

  鸿离便问他:“俏如来,为什么我是晚辈,你却要让我直呼你的名字。”

  他还小,虽然从小便比同龄的孩子显得肯长些,但也只刚到俏如来胸口那么高,红黑交杂的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冠,穿着朴素的衣袍,容貌已能看出日后俊逸的轮廓。

  俏如来执笔坐在书案边,闻言从木椅上转过身,手掌抚过他的发顶,檀香从广袖中一闪而逝:“你要更多去思考,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只不过需要寻找。”

  同样的意思的话,他的师尊默苍离曾说过,但从他口中重现,却又是不同的味道。

  鸿离不能完全明白他的这句话背后深藏的无奈,只觉得又是半应付半敷衍的一次问答,他不太开心。小孩的心情写在脸上,俏如来看后递了几本书给他:“拿去看,看完后写好策论,再一并交给我。”

  “啊?”鸿离睁大了眼看他。

  俏如来忍着笑:“你问题多,就是看的太少,理解太少,多学一些东西有助于思考。”

  次日晨起,鸿离如往日在案几前展开纸笔书本,面前摆着的是昨天多出来的几本课业,无非是诸子百家的东西,他已经看了不少,谈不上厌烦。只是想想昨日俏如来的模样,便有些泄气,他坐半天,才认命一样地叹了一口气。

  尚贤宫一向安静得很,窗外只有风吹过林木间的簌簌声响,晨光糅杂山林中间的雾气,朦胧透出金色的淡光。他写了满满几页纸尚且稚嫩的笔迹,揉着发酸的手腕向窗外看了两眼,似是有点期望的小孩模样,转眼又皱眉转回了头。

  他歇了半刻不到,再提笔,却听见了有人在外敲了敲门,他道了请进,俏如来推开了门。

  他站在门槛前,穿着一如往常的白衣,手里拿着琉璃的珠串,多出来的缠在腕上。他迎山间未散的白雾而来,此时雾气却像是缠在他的身周,眉眼间笑意依旧,那份孩童不曾看懂的郁气仍在。除此外似乎并无变化,年轻的脸庞看上去仍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

  “收拾几件衣物吧,鸿离。”俏如来对他说道,“这次你跟我一道出门。”

  俏如来在尚贤宫的房间,一年到头住人的日子能有个四分之一,就能算极其幸运。他常常在外,来得轻巧,走的轻巧。深夜灯不上,白日蜡不吹。

  鸿离自然是高兴的,他虽然稳重惯了,却到底是孩子,此时脸上虽然还是那正经样子,眼睛却亮了起来。尚贤宫没有他的同辈人,除却书本知识可供研习,再没有娱乐了。若他是农户家的孩子,不识文字,不长见识,恐怕也不介意有吃有穿到老死。

  但他在书上看到了好多东西,譬如此世九界之分,海境的鲛人、妖界身负异能的妖族或者是羽国极寒的雪山,他有太多东西是不知道的了,便就有太多东西想要靠自己的双眼去看看。

  俏如来在门外等着他,他将手上的佛珠一颗颗地捻着,一圈尚未数完,鸿离便已经提着他小小的行囊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俏如来牵着他的手,他们一起走出了尚贤宫。

  鸿离这个孩子,从小便受颇多意味深长的关注,他是俏如来带回来的,将来说不好就是墨家钜子的传人。但他从小就长在俏如来的身边,这个收徒的年纪未免也太小了些,为避免传承时候出现意外,从没有钜子会收这样年幼的徒弟在身边教养。

  那俏如来总不会是一时兴起,他做事总要有些目的,如此揣测的人便更多了。加上鸿离的年纪越大,越是与曾经的那个人的面貌重叠,墨家内部并不是人人都见过他,但是也足够让那些流言遍传了。

  最荒谬的说法,竟然成了看上去最靠谱的一种,只是大家听完后十之有九心绪跌宕难平,转而又好像有些道理,因为那对师兄弟虽然从前关系微妙,但俏如来心肠一向好,当年虽然争斗得不可开交,但现在那人都不在了,这样的情景下,连孩子也一并养大,也不是不可能的。

  鸿离是不知道那些风风雨雨的流言,他正在一个小摊前随着俏如来站立,面前那竹子做的屉里源源不断冒出腾腾的白气,转眼散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喧嚣着世俗的人情味道,那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俏如来将油纸包着的包子放在他的手里,今天日头藏在乌云的背后,朦胧下着小雨,他手里撑着一把黄色的纸伞,略宽大的衣袍有些地方沾了水。他不很在意地顺了顺耳边的头发,只是嘱咐着鸿离:“你靠我更近些,免得淋到身上。”

  鸿离依言往他身边靠,俏如来顺手从后面环护住他的半边肩膀,雪白的衣料凑在他的脸颊边上,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他抬头去看对方:“俏如来。”他问道,“我们现在是在苗疆了么?”

  俏如来笑了起来,他笑着好看,一点也看不出比鸿离大了二十多岁,到像是他的哥哥一样:“你倒是聪颖,说说看,怎么就知道这里是苗疆的?”

  他们两人撑着一把伞,鸿离用没有拿东西的手牵着他的衣服:“看周围人的穿着。苗疆苦寒,这里的人大都穿着皮草绒帽,我便这样猜测了。”

  “哦?”俏如来听后又问,“那你为何不猜羽国,那也是一片寒冷之地。”

  鸿离仰头看他,回答脱口而出,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到了:“羽国人以黑红两色为尊,非皇室贵族不可穿戴这两色衣物。”

  俏如来便笑出声来:“你讲的都对,但那包子若是再不吃,就要凉透了。”

  他们此来,的确是到了苗疆。

  俏如来是墨家钜子,但这代九算与钜子之间的关系到从未显示出那样严格的上下阶层来。

  十二年前尚贤宫出了那样的大事,雁王离世,凰后失踪不见,生死未明。俏如来也销声匿迹了接近一年,刚一回来,便整合了整个凰后留下的人手——曾经的师者不见了,便有新人上台也无妨,再没有比墨家门徒更为务实的人了。

  当俏如来也慢慢习惯了掌握权力,不得不说一句物是人非。

  只是他看上去还是当年那个样子,佛珠缠在手上,见了谁都是满面的温和笑意。苗疆军师御兵韬老远就看见他,那身白衣实在是显眼了些。

  “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他一见到跟在俏如来身边的鸿离就皱起眉头,苗疆男儿十数岁便入军营的不少,他从前还名铁骕求衣时见过太多,这个疑问显然不仅仅是针对着年龄来的。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御兵韬在苗疆的私产,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军营,罕有回来的时候,整个房子勉强围着四面墙盖顶,内里除了灰什么都没有,就三个杯子还有一个缺了口,热水暖茶一样都看不到。

  俏如来不介意这个,他习惯风餐露宿,有一张小椅供他安歇已是不错了。墨家尚节俭,鸿离也不太在意这个。

  他们二人甚是安之若素,俏如来对鸿离说道:“你且上街去,买两盏油灯,再寻些纸笔回来,晚上我们在这里过夜。”

  鸿离接了银钱,只说好,也不多问,转身便已经走出了房门。

  俏如来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到了两杯凉白开,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到御兵韬的面前。他开口解释道:“他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窝在尚贤宫。一个人去闯荡只是说着好听而已,再者……我没有让他成为门徒的打算。”

  御兵韬的脸被面具遮挡了大半,他一直无话,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后,终于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份解释。

  俏如来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说道:“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毕竟今日非昨了。”

  御兵韬不置可否,只说:“养虎毕竟为患,不惧豺狼下口,尚有猎手在暗,你要当心。”

  俏如来不愿再说下去了,劝告的话他这十数年间听得太多,耳根已经磨出厚茧子,便道:“谈正事吧。”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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