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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我可能欠你八百万

沙雕快乐文,出租男友梗的变种,短篇一发完

ooc预警

脑洞来源+特等席: @开瓶可乐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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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尴尬。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地点是市中心几处著名的商业区之一,现在时间还挺早,这家店里倒没几个人,这种宛如包了场的错觉加剧了彼此之间的窘境,更加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话。

俏如来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这乌漆嘛黑的液体实在是甜过了头。而他微微抬起一点头,正看见对面的上官鸿信做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一起放下杯子。

想开场白实在是困难,俏如来抿着嘴没说话,上官鸿信的手指在桌上敲打,想来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侧面引申出对方此时略有些焦虑的心情。

他心理稍稍平衡了一点,总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为这件事情头疼。

起因是他的好二弟史仗义突然发作的奇思妙想。

今天本来是星期六,正是用来睡懒觉宅在家里打游戏的大好休息日,俏如来却在早上接了个电话,那边史仗义对他说:“我租了一个女朋友。”

他语气还是那样不正经地拖长了尾音,一字一顿,生怕对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俏如来当时牙刷正捅在嘴里,听完这句话差点被一嘴泡沫呛死。

他在电话这边咳嗽地声嘶力竭抓心挠肺,那边史仗义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我今天有点急事,我的好大哥,你肯定不会让美丽的少女空等在咖啡厅对不对?拜托帮你的二弟一个忙,见人家一面解释解释就走。”

俏如来久违地在自己弟弟嘴里听到请托的话,一时有点不适应。他平时不太参与这种流行文化,不懂行情,不知道这种临时的、不靠谱的租约还有取消这个选项。

史仗义言之凿凿,把话说的跟真的一样。看他没说话,那边又拖着嗓子抱怨开了:“你不是最善良的么,出门连蚂蚁都舍不得踩一脚,怎么现在连弟弟的死活都不顾了?”

俏如来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漱了漱,颇为无语地看着手机通话的页面,心想这又是怎么跟你的死活挂上钩的?

但他终究是个厚道人,到底说不出这个不字。几分钟之后史仗义把具体时间地点发到他的手机上,俏如来叹了口气,也算是认命了。

而上官鸿信则更加离奇,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一个出租品来到现场,上官霓裳只是告诉他麻烦替自己去见个朋友。

他的妹妹一向坦荡大方,这时候说话的时候表情竟然扭捏起来,眼神飘向别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竟然让他看出来几分不好意思。当家长的在特殊的方面总是敏锐,于是理所当然,这个朋友的含义就变得十分丰富了起来。

霓裳她的确不大好意思,情侣出租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东西,她在朋友怂恿之下做了这么个决定,临门后悔本来就不是她的作风,于是此时便万万无法开口说实话。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对于毁约的内疚,在哥哥眼里竟然能够发酵出这样九转十八弯的路径。

有这样曲折的前情在前面摆着,是以双方在咖啡店中这张桌子上见到对方的时候都不免感觉到了一阵悚然。

上官鸿信从头到尾脸色都不好,他怎么不知道霓裳会跟自己的这个师弟认识,甚至还……

俏如来终于勉强将“我靠”两个字给吞进了肚子。他已经能正常管理情绪,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对方脸色发青,只轻轻咳嗽了一声往前坐了一点,这是要开口的前兆。

上官鸿信做出一副打算聆听的样子,实际是准备在对方开口第一句之后直接拦截后面的所有内容。

“我要代我弟弟道个歉。”俏如来说道,“他今天有点急事不能来。”

上官鸿信皱起眉头,这个开头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紧接着俏如来接着说:“钱会打到你账户上的,到时候你自己注意收一下。”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交易开头?

“你等一下。”上官鸿信突然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俏如来眨了眨眼睛,他似乎也从对方的反应察觉出来一点反常,但意识到并不代表一定要说出来。他们日常就将试探玩成了常态,直白的坦诚各自心里的想法反而变得不寻常,俏如来下意识地镇静问道:“我们总不可能是相亲,你觉得呢?”

上官鸿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金色的眼睛中掺杂了些许兴味。这笑容在俏如来眼中看来实在是充满了隐藏的恶意,一时间让人觉得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好几根出来。

他正警惕着,上官鸿信偏偏在这个时候将上半身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极近,浓长的睫毛挡了那个人的眼睛,只透出一丝刻意做出的暧昧,对方还伸了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没关系,换成你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着实有点太大了。

按照俏如来现在的猜想,史仗义是瞒着自己和全家租了一个男朋友,他脑子不正常是常态,时不时抽风全家都适应。这次把自己弄过来大概还怀了几分出柜的意味,当然也不排除是单纯的为了整蛊——他大概不知道上官鸿信跟自己认识。

但是上官鸿信的态度就更加意味深长,他是明知道对方是个男的还要过来,现在还说了这么一句细思极恐的话,俏如来只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位师兄的了解全白费,眼前这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妖魔鬼怪。

他在心里抖了抖,连震惊都做不出来了。偏偏上官鸿信未曾善罢甘休,他用言语折腾了自己的师弟还不算完,竟然还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安抚一样的动作做了全套,说不出的真情实感。

俏如来猝然把手收回来,刚才被人碰过的地方隐约发热。上官鸿信招来服务生结账,他就在失神的这几分钟里彻底错失了AA的机会。

上官鸿信用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他诚心地建议道:“出去走走吧,浪费总不是好习惯对么?”

这时候落荒而逃实在有失颜面,俏如来把心一横,去就去嘛,总不会丢肉少魂。

俏如来面对上官鸿信的时候之所以这么尴尬,实在是不仅仅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熟人那么简单。俏如来的熟人海了去了,也不是哪一个都能让他觉得不适的。或者不如说,他性格实在是好的非常,寻常人要跟他起点冲突都困难。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俏如来跟上官鸿信的关系一直都还在微妙中行走。说是师兄弟,都有一个叫默苍离的魔鬼导师,上官鸿信大他几届,按理说应该同病相怜,但见了面从来没有不斗嘴抬杠的时候。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肩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上官鸿信难得的消停了那张扎人的嘴,他今天显然是好好收拾过自己的,他穿了身西装,黑红交杂的头发好好扎了一个马尾,俏如来走在他的身边,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古龙水的味道。

这人高挑英俊,不说话的时候只靠脸就能勾人。俏如来是临时被捉出家门的,他还没毕业,到没有那样严格对待自己的着装要求,早上套了件白色的卫衣就出门了,平时到不觉得,这时站在上官鸿信的边上,就显出学生气的稚嫩来。

要是知道自己这分钟会见到的人是他,俏如来只恨不得自己能回到两个小时之前,掐住那个准备出门的自己,最起码也要换件衣服。

两人漫无边际地逛了一会儿,今天是周末,街上的行人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俏如来始终不开口说话,似乎打定主意想要当一个哑巴,上官鸿信看不出情绪,他一向这样。

他俩路过一个路口,上官鸿信突然转了步子往里走,俏如来不明就里,但也迈着步子跟上了。

“你吃东西了么?”上官鸿信突然问道。

俏如来早上起来到现在就只喝了那一杯甜的发腻的咖啡,胃里空空如也,下意识说道:“还没有。”

上官鸿信指了指巷子里面:“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他声音不大,除了嘲弄之外似乎还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小店不大,但是胜在干净,俏如来在桌子边坐下,打量着边上摆着的两个盆栽:“我竟然不知道这里。”

上官鸿信翻着菜单嗤笑了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的很,学会虚心求教怎么样?”

俏如来听他这个语气到不生气,反而觉得轻松地笑了笑。他也说不好是不是平时怼来怼去习惯了,之前那气氛古怪,总让他觉得不自在。

他罕有地露出这样松快的样子,上官鸿信瞥了他一眼,随手点了几个菜,就将菜单还给了一边的侍者。俏如来其实不吃荤,倒也不介意他的独断专行,毕竟是对方请客,吃什么东西他都不是很介意。

上官鸿信低头回了两条简讯,他刚才坐下就已经发了消息给霓裳,问清楚事情原委,虽然跟他猜测的多有出入,但总的来说仍旧是个误会。

霓裳问了一句,所以你对面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上官鸿信在上面打了字:“是俏如来。”

这个名字霓裳是见过的,她非但见过,还因为自己的兄长而感觉到熟悉非常。

对面迟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回复了他一个字和一排一言难尽的省略号。

“嘶……”

上官鸿信面色不变地将手机扣在桌边,不再去看。

“下个月我父亲过生日,你要不要来?”俏如来突然说道,“他说想热闹一点。”

家庭聚会的邀约跟一般的聚餐是不太一样的,上官鸿信有时候不是很清楚俏如来的情商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水平。当你觉得他是个聪明人的时候,他却总要办点傻事出来浇人凉水,但你若是认为他是个没心肠的傻蛋,他又能适时给人递上两颗速效救心丸。

他神情古怪地看着对方:“如果是师尊,大概又要骂你无可救药了。”

俏如来抿嘴笑了笑:“我是希望你能答应的。”

传菜员上菜的时候端了一堆大青菜,俏如来想,自己应该不算是自作多情的那个。

两个男人到不像姑娘一样能靠逛街打发时间,吃了午饭的俏如来跟着他的师兄一起去了边上的博物馆,转着到下午的时候才一起出来,俏如来神情看上去是很开心的,起码比他早上的时候看上去舒展了很多。

上官鸿信比他先出来几分钟,他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腕上的手表,俏如来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去吧,都这个时候了。”

上官鸿信却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的兄弟比我想的更知趣一点。”

俏如来却像是听懂了一样,耳朵瞬间红了,但是想起了史仗义那张脸就又开始头疼:“那是你没见过他,这话还说的有点早。”

上官鸿信摸了手机出来,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晚上有一场话剧,我记得你说喜欢那个演员。”

俏如来转眼就把自己刚才说要回家的话忘在了九霄云外:“哪一场?我怎么不知道。”

“在这里,你看一下坐席。”

“我觉得这一排就可以,太靠前有时候反而不舒服。”

 

俏如来前一天晚上折腾的挺晚才回家,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竟然比平时都晚了一点。他有昨天白天走路太多,脚底发酸,揉着脑袋走出房间却看见了在客厅正襟危坐的史仗义。

他的二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一头绿毛,扎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他穿着拖鞋,脚搭着茶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见俏如来之后也没个收敛,反而笑嘻嘻地不怀好意问道:“昨天怎么样?时不时特别的开心快乐,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亲爱的好大哥。”

俏如来站在原地半天没动静,就在史仗义觉得俏如来要拿了拖鞋扫把过来将他彻底扫地出门的时候,对方却突然笑了笑,然后慢慢走到他身边,甚为和蔼地摸了摸他那头乱糟糟的毛。

“多谢你,二弟。”

史仗义甚至在他脸上看出一份神奇的慈爱,他满脑子问号,这难道是已经气傻了?

说完话的俏如来倒是没想别的,他这句感激来的真心实意不带半点折扣,说完话就转身进了边上的卫生间洗漱去了,只留下他的好弟弟一个人在客厅百思不得其解。

做媒是大功德啊,史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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